冷冷的晚风在唐芯脸上肆意拍打着,双腿紧张的夹住夏允儿的细腰:“往粮仓走,那边有暗渠!”
“本公主用不着你来提醒。”夏允儿绷着脸,全速朝城后飞驰。
城中留守的士兵窥见头顶上一闪而逝的可疑身影,当即竭力追赶,一路追到粮仓,却愣是不见了人。
红娘施展轻功赶来,被油水打湿的鬓发在月光下油得发光,衣襟上更是一片狼藉,“跟我来。”
顾不得整理仪容,带着数百人紧急进入年久失修的水渠,一路追出城去。
“好像都走了。”粮仓里,唐芯刷地从堆积如山的大米堆中冒出来,扒拉一下脸上的颗粒,竖起耳朵偷听外边的声响,“咱们快出城,要是他们发现暗渠里没人,那就来不及了。”
夏允儿亦有同感,可离开时,却又犹豫了。
“哎哟,你发什么愣啊?”见她不动,唐芯急得伸手去拽,“都啥时候了,还想着要不要带我上路?我可警告你啊,你敢抛下我,我就敢叫人,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
她的神色格外认真,夏允儿想了想,说:“事后永腾帝若是责难本公主……”
“我帮你揍他!”唐芯拍拍胸口,许下承诺。
“好。”
事不宜迟,夏允儿即刻带着她从粮仓的窗户飞出去,城里大批兵马已经入了水渠,只城头留下了十多人站岗。
不一会儿,城中蓦地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你们继续守着,其他人随我去瞧瞧。”城头的士兵一分为二,匆匆赶往声响传来的方向,那是城里用以栓放马匹的马厩,而此时,七八匹骏马已被人解开了绳索,正到处乱窜。
夏允儿背着唐芯脚点石阶,跃上城头。
“什么人!”留守的七名士兵警觉的问道,刀还没拔出来,面前冷风呼啸,只一眨眼的功夫,人竟从石墩上飞了下去,迅速逃往官道,等士兵回过神开城门追出去时,沙尘飞舞的官道上,哪有两人的影子?
夏允儿在官道半路逃进了山里,轻车熟路停在山脚一个灌丛中,飞身一跃,跳上树枝,下来时,手里多出了一个包袱。
“啧啧,准备功夫做得不错啊,我果然没选错合作对象。”唐芯一瞧,顿时乐了,包袱里放的可不是叛军的甲胄吗?“不过,咋就一套?”
夏允儿像看傻子似的看她:“本公主打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带你上路。”
自然也就不会备她的那份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唐芯瘪瘪嘴,“算了,这玩意儿太重,不适合我,你快去换上,我们得启程了。”
夏允儿连外衫都没脱下,利落套上盔甲。
回京的队伍脚程很快,虽说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可他们是乘马的,这会儿已离卫城颇远。
两人没再耽误,火速前进,终于在天亮时,发现了官道上留下的新鲜马粪。
“大军就在前方。”夏允儿笃定道。
唐芯嫌恶地瞅了眼她手指上的黑色黏糊物体,默默往旁边退了一小截。
“我有个想法。”她掩住口鼻开口,“如果咱们贸贸然跟上去,绝对会被强行押回去。”
擦了擦手,夏允儿一脸认可的点头。
“与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我们就和他们比比速度!”唐芯双眼程亮,闪烁着熠熠的光彩,眉飞色舞道,“你想啊,只要我们快他们一步抵达京城附近,然后呢,和我的眼线取得联系,到那时,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被发现,他们也不会赶我们走了。”
“言之有理。”夏允儿很赞同这个提议,说干就干,抄小道,马不停蹄赶往盛京。
沈濯香挑的是官道,明目张胆启程,自然没有发现山中小道内竟会有人出没。
接近两天一夜的路程,可算是能见到盛京巍峨的城墙。
唐芯累得双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在土坡上坐下,拼命扇风:“终……终于到了。”
妈呀,差点没累死她。
夏允儿面露不屑,却未讽刺她,闭上眼睛调整内息。
“等你歇够了,晚上你偷偷混进城去,然后去冥月楼送信,诺,这是信物。”唐芯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竹筒,“把它交给掌柜的,你就可以出城了。”
冥月楼是血卫的势力,亦是京中一处不起眼的小酒楼,过去,本尊和周恒在暗中来往,或是收取清华的书信,都是用的这法子。
沈濯擎对血卫十分信任,只以为传递的书信是血卫在外打探到的情报,自然不会起疑。
“你身上还有信物?”夏允儿有些吃惊。
“只兴你有准备,不许我留后招啊?”被软禁的日子,她可不是在混吃等死好么?
夏允儿嘴角一抖,收好竹筒,背过身懒得搭理她。
就在这时,右后方倏地传来羽箭破空的细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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