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收敛,凝目上前:“皇嫂方才说,周恒?”
“那人是谁?”不知具体情况的夏允儿一脸愣怔,而从后走来的唐尧亦是脸色骤变。
沈濯擎麾下血卫之首,此人的姓名他怎会不耳熟?可那人,为何会与这逆女相识?她的语气绝非是简单的打过几次罩面。
覆水难收,更何况唐芯压根没想过要收回来:“我和你们说不明白,总之,我留在冷面神身边,不是一时冲动,我不会害他的。”
她说得笃定,但沈濯香却不信,面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流露出几分凝重与狐疑,屈指一点,动弹不得的唐芯暗骂一声,揣着满心的不甘一头栽进黑暗里。
夏允儿连忙把人扶住,复又见沈濯香脸色难看,蹙眉问:“有何不妥?”
外露的情绪如数散去,他似笑非笑道:“本王适才在想,公主殿下那番话,可是在替本王鸣不平?”
语气暧昧,带着丝丝戏谑,夏允儿只觉得面上发热,虎着脸说:“莫要往你自个儿的脸上贴金了,本公主没那么闲。”
“是吗?”沈濯香不置可否,“不论公主出于何种心境,那番话,本王听得倒是窝心得很啊。”
“哼,不要脸。”夏允儿不屑道,飞身上马,软鞭系紧唐芯的腰身,猛地握住缰绳,两人一骑疾驰向前方。
沈濯香摇头失笑,不做停留,当即下令全军继续启程,一路快马加鞭,在次日天明安全抵达卫城。
红娘亲自率人出城相迎,得见他们平安返回,满脸笑容道:“属下拜见阁主。”
如花般妩媚的笑靥,刺得夏允儿眼睛生疼,恼恨地瞪了眼沈濯香。
“此人乃是……”沈濯香刚欲解释,夏允儿已然挥鞭独自进城了。
他面上讪讪的,颇感无奈。
倒是红娘似乎明了了什么,含笑道:“阁主还不快追?那位姑娘只怕是误会了。”
沈濯香立即策马去追,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城门里,红娘不禁莞尔,也许过不了多久,十三楼就会出现一位阁主夫人。
“城中情形如何?”龙威高大的身体挡住红娘的视线。
“将军怕是问错人了,您的副将在那儿呢。”红娘巧笑嫣然,可话怎么听都好像带着刺儿。
龙威一怔,待到她转身要走才反应过来,这人还在为之前他在山中的失言而置气,轻叹道:“女人果真心小如针。”
低声的感慨却逃不过红娘的耳朵,步子一顿,回身道:“将军这话,可是把令堂也骂了进去,实乃不孝啊。”
当人面说坏话,还被抓了个现形,龙威老脸一红,颇有些下不来台,脖子一梗,拱手道:“本将无心得罪了姑娘,望姑娘见怪莫怪。”
“真是不好意思,”红娘笑得花枝招展,但一双眼却是冷漠的,“我是小女子,心眼小,还记仇,可没有将军这般宽宏大度。”
言罢,她利落转身,只留下抹风姿卓越的背影给他。
离开卫城几天,一切如临行前的安排,派遣出城伏击的士兵,于卫城外百里内斩杀支援的叛军,俘虏近三千人,具他们交代,盛京城内兵马过万,而城中壮丁皆被朝廷强行征兵,欲补充兵力。
京中但凡有与擎王唱反调者,纷纷锒铛入狱,据悉,自宫变以来,菜市口已斩首近百人,人心惶惶。
夏允儿带着唐芯去知府府后院安顿,求和不成的沈濯香只得在前厅与众将士议事,交换情报。
唐芯醒来时,入眼的是陌生的床顶,甩甩头,将那股眩晕感抛开,偷偷摸摸起身下床,透过门缝,她清楚地见到了把守在门口的四名士兵。
嘴唇一瘪,妈蛋,她这是被当作战俘给软禁起来了吗?趁冷面神不在,就欺负她是不是!
拳头在空中挥打几下,正想着要怎么瞒天过海偷跑呢,冷不防就看见院子里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进来,慌忙蹦到床上,挺尸装死。
“你们都下去。”沈濯香吩咐道,待士兵撤离,追上台阶,在房门口一把抓住夏允儿的胳膊。
“男女授受不亲,香王的礼仪教养都喂狗了?”夏允儿没好气的扬起胳膊,“别碰本公主。”
“公主这会儿在气什么?是为本王的下属,还是为本王的安危?”沈濯香眉眼弯弯,笑问道。
夏允儿冷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主在生气?”
“双目。”沈濯香调笑,见她动怒,肃了肃脸,道,“此次本王不得不去,国难当头,公主,换做是你,会置身事外吗?”
道理夏允儿都懂,但想到她刚才听见的那些安排,她心里就堵得难受。
“本公主对永腾的家事不感兴趣,香王也不必说与本公主听。”撂下这句话,她推门进屋,然后用力甩上房门,将某个正想跟进去的男人阻挡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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