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乔装这种事冷面神怎会亲自上阵?这人多半是他派出的十三楼探子假扮的。
虽然有点失落,可一想到他就在帝都,甚至有可能就藏身在这附近,唐芯立马又打起精神:“过来啊。”
药童提心吊胆的看了看她,确定她没有动怒的迹象,又转头去看护卫,直到护卫点头同意,方才哆嗦着爬起来,磨磨蹭蹭往唐芯身前走,却不敢离得太近。
“药是你送来的?味道挺不错,没我过去喝的那么苦,里头是不是加了什么去苦味的药材?来,咱们进屋慢慢聊。”这话是故意说给院子里的护卫听的,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们绝对不会同意药童进门,这进不了门,她要怎么和探子交换情报?
说着,唐芯率先转身,刚走一步,就听到后方有重物落地的声响传来。
“你这是在闹哪样?膝盖没长骨头?跪什么跪!”唐芯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姑娘……”药童吓得都快哭了,“男女有别,奴才不敢擅入姑娘的闺房,求姑娘开恩。”
他究竟做了什么,使得姑娘这样折腾自个儿?
这要是被摄政王知道,他还有命活吗?
靠!那货是从哪儿找来的二逼探子?能稍微配合点吗?
唐芯倍感心塞,狠狠剐了眼不上道的药童:“我只是想向你讨教一下方子,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这里不还有人盯梢吗?”
“方子是太医写的,奴才仅是负责煎药,”药童铁了心不肯进门,“姑娘想问,奴才这便去请太医将方子再写一幅送来。”
说完,他一溜烟窜起来,头也不回地奔出院子,那架势,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唐芯一脸惊讶:“喂!”
人影化作疾风,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院外。
“搞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走了?
唐芯心里泛起一丝古怪,转头回到房间,将枣子拿出来,过了这么久,枣子上沾染的淡香,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药碗也是。
“难道是我太想他,所以产生了错觉?”不对!她的鼻子从来没有出过差错,那人身上的气息,她更不可能会弄错。
眉心紧锁着,低声喃喃:“还是那货担心打草惊蛇,故意要避开我?”
这个可能性很高,就楚庭和清华说的那些话来看,他妥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主,稍有不甚,就会引来他的猜疑。
想通之后,唐芯摁下心里的急切,耐着性子等待药童把方子送来。
既然不能明着碰头,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用各种手段和她取得联系。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真的是多余的,当那张经过护卫检验的药方送到她手里,唐芯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都快能倒背如流,仍旧没能从方子上看出一点玄机。
“啊啊啊!”她烦躁的大叫起来。
妈蛋!就不能把消息写得清晰点儿吗?这么隐晦,她完全看不出啊!
门外,一抹素白的身影无声止步,听着屋中抓狂般的叫声,黑眉轻轻拧紧,偏头看向院中的护卫。
一名护卫走到他身边,简短的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方子送到后,夫人便一直是这副样子。”
“甜枣……药童……方子……”清华细细咀嚼着这三条线索,忽地,眸光一闪,“我走后,寝殿有无异常?”
护卫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说:“之前属下等曾听见异响,但搜寻后,并未发现任何可疑。”
“这就没错了。”清华仿佛顿悟了什么,唇角一弯,笑似天上辉光,清浅却又透着几许凉薄,“来得真快啊。”
没等护卫想明白这话有何深意,清华已拂袖离开了。
望着那抹纤细羸弱的身影渐渐融入夜幕,护卫这才嘟哝道:“主子今儿怎的如此反常?”
之前夫人昏迷,主子不都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吗?这会儿来了,却连门也不入,又走了?
目送清华的身影行远,躲藏在林间的另一道峻拔身影,缓步走出,黑眸深深凝望着高墙内灯火通明的屋子,薄唇一抿,弧线带着几分克制。
他何尝不想即刻现身,与她团聚?何尝不想将这坏丫头狠狠抱在怀里?
但眼下,他并无把握能带着她顺利脱身,若贸然行动,只会害了她!
沈濯日倏地握紧拳头,将满腔的思念压下,狠心转身,不再多看那间屋子一眼,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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