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叫,从乾清宫内滑出,把守在院外的侍卫,以及院中负责帝王安危的修墨等人,皆是一副迷茫不解的样子。
“这声音有些耳熟。”修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刚想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就见此人泪眼婆娑且双颊充血的捂着嘴唇冲出了殿门。
“卑职见过……”口中灌入的劲风淹没了侍卫尚未吐出的‘唐大人’三字,难受地咳嗽一下,吐出嘴里的冷气,抓耳挠腮地瞧着一溜烟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身影,这位大红人是咋的了?
求解释的眼神转向同僚,可其他人也是满心困惑,面面相觑一阵,便由值班的侍卫伍长带头进寝宫打探消息。
璀璨的烛光里,帝王优雅的身姿正坐于椅中,与平素冷静自若的模样稍显不同,似有些愣怔,而站在桌边的李德等人,更是一副白日见鬼的惊诧表情。
伍长偷偷扫视过殿中的场景,暗自一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在殿门外跪下:“皇上,卑职方才听见殿中有异响传出,此处是否有贼子出没?”
眸中的恍惚霎时褪去,明如天上星月。
薄唇微微一翘,勾出抹惊心动魄的弧线:“不过是发生了桩意外,不必大惊小怪。”
伍长抬了抬眼皮,便见下首空置的木椅旁散落着打翻的碗盘,心里大概有了些谱。
多半是唐大人侍膳时,不小心办砸了差事,出于害怕,才会制造出刚才的动静。
如此一想,连唐鑫为何落荒而逃,似也有了完美的解释。
等到侍卫退走,李德才合上了险些脱臼的下巴,愤然开口:“唐鑫实在太过大胆,竟对皇上做出亵渎之举,老奴这就去把人抓回来,交由内务院严办。”
说着,他黑着脸扭头往殿外走去。
“回来。”冷意森然的命令,自身后飘来。
李德顿了顿,回首望向天子。
“今日乾清宫无事发生。”言下之意便是要众人守口如瓶,忘却之前看到的种种。
“皇上!”李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对皇上做了那种事,皇上还想姑息、包庇他?
气息微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天子身上散出,“不要让朕说第二次。”
殿中宫人只觉背脊发寒,哪还敢质疑?纷纷惨白着脸,跪地领旨。
见此,沈濯日满意地收敛了气势,黑眸轻扫过地上的狼藉,眼前不期然闪过,某人如饿狼扑食,向他倒来的一幕。
手指缓缓抚过磕破的下唇。
“呵,”真是个让人意外的惊喜啊。
捕捉到天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李德吓得灵魂离体,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中,双腿一软,直挺挺瘫倒在地上。
沈濯日睨了他一眼,剑眉微蹙,嘴角渐渐持平,抬手拾起跟前的金筷,仿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就着桌上的残羹冷饮继续享用起来。
另一头,一路狂冲数千米的唐芯,气喘吁吁瘫靠在御花园外的一处凉亭围栏上。
寒风扑面,却扑不灭她脸上沸烫的温度,手掌无力盖住脸蛋。
亲了!她真的和那货亲上了!
一股难言的激动夹杂着些许羞恼,盘踞在心窝里。
贝齿用力咬了下嘴唇,可传来的,竟是某人身上自带的龙诞香味!以及脑中如默剧般出现的英容俊貌。
‘砰’
脑袋重重抵住栏杆,接连狠撞了好几下。
丫!从她脑子里滚开啊!
恰巧巡逻到此的侍卫,站在一米外的空地上,像看神经病一样,盯着凉亭中不断自虐的大红人,犹豫半秒,终是抬步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唐大人,您还好吧?”
身体猛地一僵,沉默许久,才挂着一脸讪笑抬起脑袋:“我很好啊。”
一点也不像很好的样子!
瞧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侍卫打了个哆嗦,道:“卑职带您去太医院吧,您的伤,”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可能需要包扎一下。”
“呵呵,”她僵着脸笑了两声,“多谢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
没事儿会跑来这里自抽?
侍卫脸上写着大写的不信。
唐芯立马回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脸上升起一股燥意,却强装镇定地解释:“其实在我途径此处时,就感到有些身体不适。”
他究竟想说什么?
侍卫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神情古怪地凝视她。
“可能是碰上了一些脏东西,你也知道,天黑是阴气最浓郁的时辰,尤其是皇宫这种地方,”说着,她极为忌惮的向四下望了望,“稍微不注意,或是阳气太弱,就会撞上它们。”
恰时,一阵阴风刮入凉亭。
本就对神鬼诸佛深信不疑的侍卫,更是信了她的说词,身体不自觉往她身边靠拢,颤声问:“那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那些东西还在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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