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师徒俩相对而坐,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在棋盘之上厮杀起来,却只见那白衣公子偏过头来,那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绝对谈不上陌生。
倘若宓妃此时在这里,她也定会感到惊诧。
客栈门口,宓妃脚步微顿,冷声道:“你们都留在这里继续打探和收集消息,随时准备好听从我的调遣,切记不要违背我的命令。”
“是,请小姐放心。”
“若有不妥,我会第一时间传信给你们,一切行动都要小心谨慎,可都记下了。”
“回小姐,属下等记下了。”
“去吧!”
刚踏出清风小栈,宓妃就看到了那辆完全无法忽视的超大型豪华马车,嘴角微勾,水眸轻弯,一比玩味儿自眸底划过。
当她刚要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突然一道灰色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直奔她身后的清风小栈而去。
以宓妃的灵敏反应断然是不可能给人触碰她的机会,可就在她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她读懂了那人面向她牵动的唇语。
他说:等我。
还有他悬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宓妃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那块玉佩的,要知道那块紫翡翠玉佩可是她亲手雕刻好送给陌殇的,她断无认错的道理。
哪怕宓妃与那人错身而过,时间不过只短短一瞬。
宓妃可以肯定刚才那人不是陌殇,但就冲他用唇语对她说的‘等我’两个字,以及那块紫色玉佩,宓妃就有理由相信他是陌殇派来的人。
既然陌殇只能怕人来跟她接触,而且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接触,也就是间接告诉宓妃一件事,现在的陌殇只怕是身陷困局,脱身不得。
为了不打草惊蛇,纵然短短时间之内,宓妃的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她的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甚至在与那人错身而过之后,她就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一步步走到马车前,宓妃只是紧紧的握住长袖掩盖下手中的那张纸,在不能确定所处环境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她不能看,也不敢看。
只能选择按捺着,静静的等待。
“不知车内可是东陵前辈?”为了方便行事,宓妃多半都是男装打扮,即便偶尔女装现身,亦都是戴着面具的,半点都不敢大意。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宓妃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硬碰硬,即便以她现在的实力,饶是大闹紫晶宫一场,她若想走也无人能留得住她。
可毕竟宓妃的目的并不在于此,遂,她从踏进涅槃城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计划在行事的。
此时马车内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徒弟被难住而举棋不定的青衣老者,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清冷之中带着三分温润并七分邪肆的男声,不知怎的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那什么,难道是他的耳朵出现了幻觉,为嘛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那老友收的徒弟不是一个容颜倾城的小姑娘么?怎的变成男人了?
“你是呼延那老东西的徒弟?”
“是。”
“你确定是那老东西的徒弟?”
“是。”宓妃听着那出声之人语气中满满的不可置信,也是莫名的顶了一头黑线,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立在一旁的车夫听了自家家主的话,再看了看面前站着这位少年的表情,真心觉得他家主子确定自己不是来搞笑的吗?
“咳咳……那个你先上来再说。”清了清嗓子,青衣老者也不急着看自家徒弟落子,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宓妃说话的声音,怎的听起来那是一个少年?
哦,不,应该说是一个姑娘,那老东西就是再无聊,也不会拿自家徒弟的性别来说事儿啊!
虽然呼延宇齐在给他的信中提到,他的徒弟年纪尚小,但在青衣老者的理解里,就算年纪再小那也定是二十多三十多了吧,哪里想得到这徒弟是真小啊,竟然还只是一个少年,呃,不对,是一个少女。
特么一时之间心里落差有点儿大,他表示有点儿接收不良。
“那便叨扰东陵前辈了。”话落,宓妃倒也半点不矫情,动作干净利索的上了马车,并且直接就推门而入了。
待宓妃走进马车之后,就接收到了一双眼睛犹如雷达般的扫射,看得她是满头黑线,不自觉的周身冷气便开始自动自发的外放了。
而后,当宓妃再接收到另外一道目光注视的时候,她便挑了挑好看的双眉,觉得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挺奇特的。
原本以为不会再相见的人,竟然奇迹般的就再次相见了,只可惜这次趟若她不表明,只怕对方也绝对认不出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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