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五月,一个男婴顺利出生。
郑哲希说,他们走到现在是如此的艰难,现在想要分开亦很艰难,所以就叫郑亦南吧。
余蝶珍没有说什么,默许了这个名字。
六月底,她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满月酒来了一批又一批人,就连郑哲希的病人都来送礼了。余蝶珍抱着熟睡的孩子对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微笑。母亲的笑容最美。
郑父和余父余母聊得格外开心,一个孩子的诞生是世界上最喜庆的事情,所有人都将自己最好的祝福赐予他。
江秀贤把红包塞进郑亦南的襁褓里,不容余蝶珍推辞,她道:“以后等我生了你再还给我。”
“好啊好啊。”余蝶珍笑着说,把头靠近郑亦南,小声说道,“阿姨要给你生媳妇了。”
郑亦南还闭着眼睛,动了动嘴巴。他的皮肤还是有些红彤彤的,出生的时候有六斤,十分健康。
那是郑哲希与余蝶珍未来的所有的希望所在。
江秀贤笑起来:“如果一不小心y跑得比较快,是个男孩子怎么办?”
“不行不行,你肯定要让x获能比较多,生个儿媳妇给我。”
“可是媛媛想要一个弟弟。”
“你把媛媛给我叫来!”
欧进锋看见她们二人边笑边争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余蝶珍挥手示意欧进锋过这边来,然后一脸严肃地对他说:“欧先生,我现在命令你生个儿媳妇给我。”
欧进锋不明所以,看看江秀贤又看看余蝶珍,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江秀贤替他回答了:“我家男人要什么我就生什么,可能我比较厉害生个龙凤胎,女儿就交给你们家了。”
“那你可要厉害点!”这真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余蝶珍想。
而欧进锋没有喝酒,却还是在她们的对话之中脸红起来。
两个女人一台戏……
夜里他们疲惫地回家,郑哲希接过熟睡孩子,放在婴儿床上,给余蝶珍揉捏肩膀。他说:“亦南只有你一个妈妈,可不要累坏啊。”
“想不让我累坏,你半夜起来给他冲Nai粉好吗?”余蝶珍嗔道。
“可我第二天还要上班耶。”郑哲希委屈地说。
“那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以后我煮饭你洗碗。”余蝶珍一副得逞的模样,坏笑着。
“是的,老婆大人。”郑哲希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
余蝶珍摇摇头,让他把另一边也亲了。郑哲希说要以条件交换的,被余蝶珍一拳肩膀。
“老婆,干嘛动手动脚的。”郑哲希假装受伤,捂住肩膀作势要倒,余蝶珍拽住了他的衣服,他坏笑着继续说,“既然那么想动手动脚,那就到床上动手动脚吧。”
他横抱起余蝶珍往卧室里去,余蝶珍惊呼着捶打他胸口,他赶紧堵上了她的嘴。
温润而甜蜜。
小哲在一个星期后被接了回家,它这里嗅嗅那里舔舔,最后在婴儿床边转悠,它意识到多了一个新的生命,迫不及待想要和他玩耍。
太保被余蝶珍赶进了家门。它一开始谨慎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余蝶珍抚摸它的背它才放送下来,可是还是对这个新的地方没有一点安全感。
它残缺的耳朵长了一些小小的毛,看起来没有之前狰狞。它蹦上沙发,找了一个窝趴下休息。
郑哲希在杂物房找到他放余蝶珍中学时候的照片还有没有给Orange寄的剩下明信片。
之后他还把那个用来拍余蝶珍的相机一并放下去了。他搬家过来的时候忘记了,现在全都堆在杂物房,他无意中翻看这个箱子,把它们都找了回来。
他跑出客厅喊余蝶珍,余蝶珍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瞬间拿相机拍了下来。
幸好还有电。
余蝶珍见他手拿相机,而且还是很老式的那种。现在已经不出这一款的卡片机了。
充满回忆。
她站起身,想要去捂住镜头,却又被郑哲希捕捉到一个很搞笑的表情。她喊道:“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可不是小孩子,可这相机是小孩子。”他躲过她的手,然后举起手,余蝶珍够不着。
“给我看!”余蝶珍说。
郑哲希坏笑着仍然举着手,任余蝶珍如何拉拽如何蹦跳都拿不到相机,“看什么,还不都是你吗?”
“我就是要看!”她比小孩子还固执。
郑哲希拗不过她,还是把相机给了她,警告她不要删,删了就重新来一次。
余蝶珍点开相册,就看到自己的表情滑稽,她想要删除,郑哲希就夺回去了。
“我还没看完呢!”她吼道。
“我来拿着,你看。”他说着坐下沙发,余蝶珍坐到他身边,把下巴靠在他肩上。
郑哲希只拍了两张,他却一直点着下一张。余蝶珍看到,那都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不知不觉四舍五入就已经十年。
有一张她穿着高中校服,被一只蜜蜂骚扰而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怎么这个你都拍!什么技术拍得我那么丑!”她抱怨道。
那么久,她不舍得删除,她希望定格的都是最美丽的自己。像卧室里的婚纱照。
相中人是同一个,却不再年轻,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一个男人的妻子,她所要做的事情从高考变成了相夫教子。
有情人终成眷属,十三年长跑,总算结束。
而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已经从年少轻狂的白衣少年,变成了一个稳重的男人。
“如果要我选现在的你和旧时的你,我肯定会选旧时的你,因为那个时候你美到扎眼。”余蝶珍看着一张张照片被按走,脱口而出。
“我会选现在的你,因为现在的你和我在一起了。”郑哲希说,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都缄默了。
谁都有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人,可人不会停滞不前,你喜欢的,只是某个时期的他而已。也许你也有很多喜欢的理由,可喜欢一个人的最好理由,是没有理由地喜欢一个人。
忽然,郑哲希转过头吻她,足足有五分钟,不停息,她就要快窒息了。
有点年少的霸道。
“可能我现在真的不比从前好。”郑哲希把她压在沙发上,她动弹不得,“可是我希望你比从前更爱我。”
余蝶珍无奈地笑道:“和你结婚,给你生孩子,难道不比以前更爱你吗?”
郑哲希愣了愣,又一次吻她。
她缩在他的身下,显得那么渺小,而他不住忘我地吻她,似乎要把对她的爱,统统用亲吻表达出来。
“真是想不爱你都难。”郑哲希捏捏她的脸。
七月天,余蝶珍在郑父的家打扫卫生,无意中翻看到本地的报纸,她看见最大的头条是建设高速公路。
而图中将要变成高速公路的,是那个小村。
她急匆匆地赶到郑哲希的出诊房,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嗯?我这个星期六休息。”郑哲希说,然后继续给那个小男孩把脉,他抬头看那个小男孩的妈妈,说道,“现在这个暑天邪风多,不要过多带孩子兜风好。”随即在本子上写下药方,撕下递给小男孩的妈妈,妈妈谢过郑哲希,带着小男孩往药房去。
余蝶珍意识到自己闯进来有些冒失,甚至打扰到了郑哲希给人看病,影响医德。所以她坐在一边,看着各色的人询问各种不同的疑难杂症,郑哲希一一为他们开药,调理。
十一点半,下班时间。
郑哲希伸了个懒腰,看见余蝶珍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近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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