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给我站住!我怎么就收养了你这么一个儿子,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弄得这么惨,还要我们千里迢迢为你撑腰!”
于子纯尚未走远,那熟悉的声音就随之而至。他转过身来,很是平静的看向那对养育过他十多年的父母,嘴巴紧抿着,一句话都没说。
他这对养父母比之亲生父母也没好多少,幼年时总苛责他身体不好容易生病不说,从来没带他去看过医生,好多次都是自己熬回来的。若不是全世界都普行义务教育,这对养父母都愿意不让他上学专门照顾于家的小公主——与其说他是于家的养子,不如说他是于家捡回来的免费佣人。
于家有两兄妹,在夫妻大多一子的地方是高产。于父于母对晚出生的女儿抱有极大的念想,因此于子纯到于家时最初是干杂货兼照顾于家的大儿子,后来小女儿出生了,他就成为于家小女儿的专属保姆。
等到上学以后,别人都是开开心心的学习,绝无后顾之忧,他却是只有在学校时是自由的、回到家就要接受奴役。
那时的于子纯多少是有点不解和受伤的,他并没有三岁以前的记忆,以为自己是于家的老大,对于父母的孝顺使他无法反抗于父于母的决定;于子纯唯一的反抗,不过是抱持着上学改变自己人生道路的强烈愿望而已。
因为这件事,于子纯和于家一家闹得很僵。尽管被于母劈头盖脸的骂,被于父教训,被于家的弟弟妹妹嘲笑,他也一直没有改变想法。
本来以为最后也许还是躲不过一个孝字,硬压了一个月,于子纯竟被放了出来。于父说允许他上学、但是学费都由他自理。
对于并没接受过多少善意的于子纯而言,这简直是天大的让步了。他答应了下来,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在学校里也因为跟不上同龄人的节奏而被漠视,他竟觉得很幸福。
到底……到底那时是单纯的,后来得知真相后自然是一味的恨;前世亲眼看着这对父母被苏父雇佣的人折磨,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开口求情却最终因为顾虑苏父的看法没有说出口。
现在看来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于父于母固然该死,他们前世也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苏父会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是为了给苏长渊招揽手下,第二才是让于子纯死心塌地的为苏家服务。
可笑,等他快要被逐出家门的时候,才知道于家的大儿子竟是在苏家找到他们一家想灭口时被检测出来了异能,而那时候这个从小就对他冷眼旁观的青年早就是苏长渊的手下。
收买人心这一招,上流社会的人一向都用得很好。
上辈子的恩怨上辈子就了结了,更何况这对养父母早在他被接走的时候就得到了作为补偿的一大笔钱,他们之间算是什么都不相欠了。于子纯拿出手绢来把脸上的东西全部擦掉,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
这样的一副样子,一些人会觉得恐惧,大部分人却都会同情。当于子纯转过身来的时候,于母先是后退了一步,露出少许受到惊吓的表情,后来才在于父的帮扶下回归了正常了状态、表现得很愤怒。
有人作为后盾就是好,看看,即使刚刚看过苏家的富贵和他的表现,也以为他和以前一样——这种责问,若是以前的于子纯只怕是早就道歉了。
【主人,主人你还有我呢!】小小热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于子纯不禁一愣,是啊,前世那么孤独他都未曾放弃过生的希望,更何况已经有了与前世相比而言基础良好的此世。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他都陷入魔怔了。
于母却以为于子纯是害怕了,有些得意洋洋的说:“你这小子天生就是野马,哪里都拴不住你。我们知道你要的是自由,你还差两个月才十八周岁吧?要想这两个月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付点代价是不行的。”
她说的时候,于父都在她身后当背景板,这个家庭一向是这样,于母做决策,于父执行,他们对于子纯不好,但不等同于对两个子女不好,而且于父于母之间的感情很好,好到于母的一切希望、于父都会去达成。
于母很贪婪,她从苏家那儿获得的钱足够在C区生活一辈子,她来这里完全是因为大儿子的劝说、还有……想要再诈上一笔。
于子纯身上没有半分钱?她才不相信。
是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本身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自己教育出一个不贪的人呢?于子纯笑了,扬了扬下巴,那里于家大儿子正在走来。
“妈,你别忘了,即使断绝关系苏家还是住在A区,当我们侵犯到他们的权益的时候,他们就是铁板一块,A区是我们永远也惹不起的。您应该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千万别多生事端。”
真正和于子纯有交易的是他,而他用的理由是苏家的敌对势力想要打击苏家找他们演一场报酬丰厚的戏。
在阿偌城有苏家的故交,从一个城移居到另一个城并不容易,但他是异能者就好办多了——于波从没想到他是一个晚发期的异能者,告知的人还是他一直瞧不上的那个懦弱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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