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又有大事发生?”
高士廉重复着郭业的问话,饱经沧桑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稍纵即逝。到底是精于世故,见惯风雨的老狐狸,没有给郭业一丝的机会去留意。
霎那间的神情变化,郭业愣是没有捕捉到。
“哈哈哈,郭小子,你想太多了……”
随即,就听见高士廉那苍老中带着爽朗的笑声再次飙起,半真半假地冲郭业解释道:“长安哪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只不过是老夫的一位晚辈外甥女最近身体抱恙,颇为严重,老夫着急赶回长安探望罢了。”
不过高士廉越是这么说,郭业越是心中疑云四起。
***,晚辈外甥女身体抱恙,你高士廉一个长辈这么着急忙慌赶回去作甚?
而且又不是你高老头的亲生闺女,这么上赶着回去,这不是扯淡吗?
等会儿!!!
突然,郭业想到了高士廉的身份,这老头可是正宗的老牌皇亲国戚啊。
外甥女?
外甥女??
莫非是她???
瞬间,郭业懂了,高士廉刚才那番有些主次颠倒的话,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士廉见郭业怔怔出神,轻推了一把,说道:“郭小子,别瞎想了。话说回来,老夫刚才着实替你捏了一把汗,知道不?你刚才差点就惹下了天大的祸事……”
显然,高士廉这次的转移话题很是成功,郭业就像咬了钩的大头鱼,将眼神投到了高士廉的身上,好奇问道:“高大人,您是指刚才那块御赐牌匾的事儿?”
高士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揪了揪下颚山羊胡,沉声道:“御赐之物,怎能轻易毁坏?如果你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御赐牌匾给砸了,呵呵,你就等着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如何给罗织罪状吧!”
谁知郭业听罢,立马不以为然起来,轻笑道:“高大人,你真以为小子我是这么莽撞的人吗?如果我不这么闹一下,您老人家舍得出来吗?”
“什么?”
高士廉瞪大了眼睛,狠狠揪了一把山羊胡,差点没把自己那小撮胡子给揪断,失声叫道:“你,你小子早就发现了老夫的到来?”
郭业心中叽歪了一声,废话,近百人都是府兵装扮,唯独你这糟老头子一身儒服打扮,想不显眼都难哟。
再瞟了两眼高老头身边那两个**呵呵的扈从,竟然还风骚无比地换上了御林军独有的白羽兜盔,夹杂在这么多府兵当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郭业好笑,除非郭小哥是瞎子,不然还能看不出你们爷三儿的来头?
不过话到郭业口边,又换做了另外一番说词,只见他闪动着那双贼兮兮地眼睛,冲着高士廉说道:
“高大人,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象你这么出众的老头,无论躲到哪里都象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亮的星明,亮的耀目,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山羊胡,富态贵气的仪态,傲然挺立的站姿,都深深的迷住了我,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你找出。当时,您老往人群中那么一盏……”
“呕~!!”
高士廉那个风骚的扈从听得郭业这番话,满身顿起鸡皮疙瘩,险些掉了一地。
颇有些反胃地打了个寒颤,纷纷冲高士廉喊道:“大人,我俩先去客厅外头候着您。”
说罢,也不等高士廉同意不同意,双双鄙夷地瞅了一眼溜须拍马到神乎其技的郭业,相继走出了客厅,将客厅的大门主动带了出来关好。
高老头比那两个扈从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年马屁听多了,不过想郭某人这种**裸中带着令人作呕的马屁,还是第一遭听到。
随即轻轻喝骂了一声:“打住,你小子想把老夫恶心死不成?”
喝骂完之后,继续揪着山羊胡,耐人寻味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老夫是上了你小子的鬼当,被你诓骗了出来咯?”
郭业心里得意,但面上自然不会承认,笑嘻嘻地拱手道了一声:“岂敢,岂敢!”
不过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高士廉纠缠,免得惹来这位老牌皇亲国戚的反感。
于是也学着高士廉般转移了话题,说道:“高大人,您不是说有话要交代下官吗?”
“哦~哦哦~~~”
果然,高士廉轻拍了两下额头,说道:“被你小子这么一打岔,老夫差点忘记了正事儿。没错,老夫明日一早便要离开汝州,返回长安,所以临走前必须跟你交代几句。你我好歹在汝州也算是一场缘分,免得你将来去了长安,惹了祸事。”
郭业听着高士廉说得如此严重,也顾不得问高士廉怎么返回长安,因为如今天气虽然渐转,但黄河中的冰雪也还未消融殆尽,渡船过河,至少还要七八天的时间。
继而,他站好身板稍稍倾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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