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会后,俊祎和颜律依言和安格斯到了他住的酒店。
在大厅点了咖啡和蛋糕,颜律边调着咖啡边看着一路上相谈甚欢,坐下后依然停不下话题的俊祎和安格斯。俊祎很少对外人有这样开怀的表情,而这位钢琴家推了D国那么多名门望族的邀请和庆功会,现在坐在他们面前,单纯只是因为感激他们给了他创作的灵感吗,
颜律承认,安格斯看着俊祎发亮的眼神和俊祎从面对安格斯后对自己的……忽略,都让他有些介意。
不过这种不成熟的想法,他是绝不可能表露出来的。
“是么,我和很喜欢他,特别是那一首……”
“那种激烈的表达听得人有种毛骨悚然,却欲罢不能的感觉,对不对……”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钢琴上的专家的关系,俊祎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显然比对着自己这个外行说得深入更多也更有激情。
颜律看他高兴,心里那种不舒服很快就散得无影无踪了。俊祎的朋友真的少得可怜,和他来往的人,颜律真不知道有谁,因为少年的生活圈子实在太过狭隘了,围绕着家人围绕着医学围绕着自己打转,私人空间似乎只有每天在空间里的短短的时间。
能让他愉悦和充实,颜律对此比谁都赞成的。
总算因为糕点上桌的关系两人暂时停住了话题。
安格斯看着将调制好的咖啡递给俊祎的颜律,笑着道:“你们真的好幸福啊,当初在街上看到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我很羡慕你们。”
俊祎一笑,“我们华国人信仰一种缘分,比如我们现在能坐在这里和你喝咖啡,又比如我和他能在一起,是一种很神奇的牵引。你相信吗,我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等了几辈子,才等到他的。”
颜律闻言,会心一笑。
他倒真不知道原来他的宝贝还相信这个,不过确实如此不是么,连他都忍不住产生这样的信仰了。
安格斯则睁大了眼睛,他惊讶非常,“是这样吗?和上帝赐予的福音是一个意思么?我身上也有这种神奇的牵引吗?”
他连连发问,俊祎被逗得暗笑,他给了颜律一个戏谑的眼神,转头面不改色地开始宣扬这种恋爱缘分论,直把安格斯听得大赞奇妙。
末了,煞有感慨地道:“我以前其实不大相信命运或者爱情的,不过看到你们,我又有了这样的勇气。虽然我还没有等到那个人,不过要有这样的信仰,不是么?”
俊祎点头,从前他不也是感情怀疑论者么,但重活一世,他才明白,对任何一种感情当你抱着一种积极的心态,心怀感激并愿意为此付出和争取的时候,一切都会不同。
他们复又说起钢琴的话题来,安格斯听闻他本身钢琴弹奏得不错直言一定要听听他的钢琴,有机会一起联弹一曲那就更好不过了。俊祎答应,虽然没多少时间,不过还要在D国待上那么久,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直到酒店大厅打烊了,才算散场。
“这么高兴?”
见他还意犹未尽,颜律搂着他笑问。
俊祎不加掩饰地点头,“没想到他是这么健谈的人,以前听他的曲子还以为安格斯一定是一个忧郁又沉默的人呢。而且我们喜欢的东西都很相似,当然聊得来了。怎么,你难道还嫉妒他……”
俊祎的取笑声在路易斯出现的时候停住了。
“方便谈一谈吗?”
难得这位从来吊儿郎当的画家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来,俊祎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见他万分不想看到的人才缓下了表情。
不待路易斯再说,俊祎率先表态道:“请原谅我之前的失礼,路易斯先生。虽然那是实话,我并不大想和你多有交往,不过说讨厌或是用那样的语气都太严重了。我为我的迁怒,向你道歉。”
路易斯受宠若惊。
他严肃的表情被这么打散,原本准备了那么久的话都用不上,此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急忙摆手,“不,不会,虽然我有些受伤,但并不是责怪你什么。”
他笑得有些憨傻,俊祎和颜律对视一眼,颜律道:“我会和你大哥说明的,不会让他因此找你麻烦。”
路易斯摇头,“那真的太感谢了。贸然将陈引荐给你,我也有不对,完全不知道原来俊和他有过过节。这里头如果有什么误会或是陈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转告他的。”
俊祎避开了这个话题,再说了几句,就拉着颜律离开了。
一上车,俊祎抢在前头对斟酌着要怎么询问自己的颜律道:“你别管这个了,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遇到那些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确实,对于俊祎而言,陈传誉,或是上辈子那些不美好的回忆,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陈家已经完了,他也可以好好地守护着梁家,即使有什么,还有颜律在。用那些不可能在经历的事情为难自己,俊祎还没有不分主次到这个地步。
再说,再在陈传誉身上花费精力,岂非太看得起他了?
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
见颜律也不再执着于此,俊祎笑着道:“总算今天过得还是很满意的。可惜,假期就这么过去了啊……”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回到研究所又是一番昏天暗地的忙碌,原本还过问他的假期过得美满与否的艾伦教授和几位同事,很快也没精力追着俊祎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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