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挨斗后,我母亲大病了一场。又是胃痛,又是伤寒,高烧不退。是能萍掏腰包拿钱请医问药,给我母亲治的病。
这期间,由能萍做主,给莲花和郭癞子成了亲。
接下来,分土地,郭癞子和莲花分到了五亩地。我们家还是原先的七、八亩地。郭癞子的地离我家的地不远,原来就是我家卖给族长家的地。刚分的地里都插着写有户主名字的牌子。郭癞子和莲花不识字,郭癞子把我拽到他们家地里,指着地里的牌子问我:“这写的是我名字吗?”我看牌子上写的是“郭来子。”我说:“上面写的是‘郭来子’。”
“对对对,我现在叫郭来子了。是周同志给我正的名。‘郭癞子’太难听了。”他从上到下,从下往上,来回轻柔地抚摸着牌子说,“感谢**!感谢**!我郭癞子有地了!郭来子,郭来子,老天再送我个儿子,我就圆满了。”
郭癞子和莲花拿到了土地证,他们把土地证供在香案上,每天朝土地证作揖,口中念:**万岁!**万岁!
不久,能萍调到别的地方去搞土改,走之前,来跟我们告别。我母亲紧紧抓住她的手,泪流满面。莲花也抓住她的手,说:“能萍姐,你走了我们依靠谁啊?”
“依靠党和组织。”莲花一直把能萍送到渡船上。
郭癞子和莲花日夜在他们的五亩地里忙碌。母亲的病终于好了,可身体还很虚弱,她坐在田埂上指导我们姐弟仨干活。
一天,我们收工回家吃午饭。见汪家大院墙上贴了一张大红纸写的通告,围拢了许多人在看。泰换问:“你们在看什么呀?”
“罪大恶极要枪毙的人员名单。”我挤进人群去看。在那张红纸上写着几十个人名,人名旁打了红勾。我在上面看到了泰义和我姐夫费本龙的名字。
三天后,我们姐弟仨在地里拔草,看到络绎不绝的人朝河堤跑去。我好奇地跑过去拉住一个人问:“你们干嘛去?”
“今天枪毙恶霸啊,你不晓得?”我跑回地里对泰换说:“哥,我们去看看。”
“我不去。地里这么多活要干呢。”
“看了回来再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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