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鲁西露出得意奸诈的笑容,姜檀心苦笑着阖上了双眸,这又是何必?我已打算替你涉险,你又何苦这般推波助澜,视我生死名节如草芥?是,自白坦言身份不足以取信,以退为进方是必杀的一招。
好一句“我才是马雀榕!”
再睁眼清光漫漫,水色尽消,我将踏往坎坷未知的险途,祸福未知,可你大可不必庆幸的太早,自古便有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谁说,当‘马雀榕’一定是大凶大煞?谁说,当‘姜檀心’一定逃出生天?
仍由欺负践踏的一向只有贱若蝼蚁的奴婢……
姜檀心挺着脊背傲骨,用消瘦的肩膀,支架着满身的大红凤袍,气度威仪。她拢了拢宽袍广袖,将手心的发簪收了进去,朱唇微启,口气淡漠:
“准备带我去哪儿?别用麻袋迷香这一套,我自己会走”
夷则见其如此气度,心知方才害怕弱小是她故意伪装,便更相信她才是真的马雀榕。不作思索,他单手推敞了房门,作了一个请势,态度还算恭敬照顾。
另一边的鲁西笑着摸了摸下巴,朝姜檀心吹了一个口哨,痞笑道:“想不到还有这么蠢笨的丫鬟,马小姐你看你家给她绫罗绸缎,好吃好用,可偏不长脑子,好在算有点忠心,也算对得起你家喂的那口饭了!”
姜檀心清眸淡淡一扫,榴齿开合:
“姿色尚佳,配得上罢了”
“哈哈,这话在理,瞧着小嫩脸蛋跟花儿似得,可人疼!这丫头真是你家丫鬟,香一口慰劳慰劳我鲁大爷总不过分吧,背着走了这老半天的路,辛苦大发哩!”
“你敢!”一听如此轻薄之话,马雀榕杏眸圆睁,气势凛然,可不等她像往常一样吐出几句骂人耍泼的话,已叫鲁西一个巴掌抡上了墙,重重撞在了青砖石壁上
鲁西暴躁,大怒斥道:
“你是什么玩意,奴才出种,低贱的丫头片子,也敢跟鲁大爷我叫嚣?”
捂着火辣辣的脸,马雀榕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眸,无助苍白之下,顿失神采,她看向姜檀心此刻波澜不禁的眼眸,却在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熟悉的犹豫和妥协,这代表什么?
恐惧和委屈齐齐涌来,喉头像堵着一团棉絮,四下是插翅难逃的囹圄牢房,入耳是莽汉粗鄙不堪的辱骂——这些话如此耳熟,正是几个时辰前她对姜檀心说的。
报应不爽,这么快就回圈轮到了自己……
无视马雀榕此刻绝望悲凉的面孔,姜檀心风轻云淡的丢下了一句便离开了牢房
她说:
“四等贱奴,官爷随意”
心在尖叫中死去,喉中卡的血痰几乎要将她怄死,看着刺眼的红衣消失在门角处,一丝一丝名叫奔溃的畏惧攀上她的四肢,木门随之闭实,在鲁西的淫笑声中,她终不能支,瘫软倒地。
在愈来愈近的黑影之中,她睁着忿恨毒怨的眼睛,一瞬不动,牙齿碾磨的是姜檀心的名字,手中紧攥的是绝望的悲戚……
------题外话------
我觉得,心计太重,反倒拖自己下水有没有?
马雀榕是该吃点苦头,小檀心也该认清楚了,替她走完这一遭,就不欠她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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