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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飘絮感觉到一束如剑一般眼神盯视着她,且含着熊熊的怒火。
侧头,只见南宫佑阴沉着一张脸,凌厉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那双如鹰般的猎眸里,除了杀气还是杀气。
因为恶梦,本就汗流夹背的百里飘絮在接受到南宫佑如此的眼神后,心虚的大汗如豆一般的一颗一颗直往下滚流,甚至她自己都觉的整个身子如同被人抽了骨头了般,轻飘飘的发软了。
“本宫听的不是很清楚,不如太子妃再重复一遍!你刚才喊的是谁?!嗯!”南宫佑一脸冷厉的盯着百里飘絮,阴森森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响起,但是如此轻的事声音听在百里飘絮的耳朵里却是如响雷一般的柜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更是下意识的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里衣。
尽管她很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是却越掩饰就越暴露的明显了。
“南宫楀?嗯?!”南宫佑一手捏起百里飘絮那尖尖的下巴,力道很重很重,重的百里飘絮生疼生疼,疼的她那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却又不能让它流下来。
“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本宫的太子妃睡梦里唤着的竟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百里飘絮,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说!”南宫佑重重的一抬百里飘絮的下巴,阴沉的双眸微微的弯起,竟是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森冷。在这一刻,南宫佑的怒火竟然莫名的被他压了下去,而是用着面无表情却又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阴阴森森的凌视着百里飘絮。
这一抹表情让百里飘絮额头的冷汗不再是一颗一颗,而是一束一束的往下淌了。她知道,南宫佑表面看起来没有怒火,其实他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如果她一个解释不妥当,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只怕她的下场会比舒紫鸢更惨了。
舒紫鸢尽管让南宫佑和皇后失望至极,尽管每每的总是拖南宫佑的后腿,但是她却从来不曾做过对不起南宫佑的事情。但是她不一样,她与南宫楀之间是有过染的。而且现在她躺在南宫佑的身边,嘴里竟然喊着南宫楀的名字。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今儿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端的会想到了南宫楀。
“回太子殿下,臣妾是被恶梦惊醒的!”百里飘絮略显的有些惊慌的看着南宫佑,她那大大的双眸,如一汪清泉一般的凝视着他。
“恶梦?”南宫佑重复着这两个字,如鹰的双眸依旧微眯的看着她,脸上隐隐的浮过一抹狠戾,那掐着百里飘絮下巴的手指又是加重了一些力道,百里飘絮的下巴已然通红一片了。“那不如你告诉本宫,你做了如何的一个恶梦?本宫倒是十分有兴趣知道。”
百里飘絮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臣妾不敢说。”
南宫佑抿唇,微微的朝着她凑近了他的脸颊:“不敢说?百里飘絮,你有胆量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没胆量说吗?还是你觉的本宫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了?百里飘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本宫!你说……”
“没有!”南宫佑的话还没说完,百里飘絮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时候的百里飘絮也是顾不得打断南宫佑的话是否会触怒了他,但是,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她便是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必须博一次,只能赌一把。她要赌南宫佑的那一份自负,赌他现在这个时候的对自己的信任了。
百里飘絮含泪的双眸仰视着南宫佑,双眸一片腥红,眼眶里的眼泪是那么的深滚,而她则是一脸可怜又无奈的看着他。眼眶里的眼泪更是只要她轻轻的那么一眨眼皮,就会从她的眼眶里滚落而出。但是尽管无奈她却楞是强忍着不让那抹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臣妾没有背叛太子殿下!臣妾刚才是从恶梦中惊醒的,臣妾也确实是喊着安陵王爷的名字的。但是,并非如太子殿下想的那般的。臣妾不敢说,是因为怕出来说是对太子殿下的不敬。臣妾是殿子太下的妻子,但是臣妾却是梦到了有人对太子殿下不利的恶梦,甚至那人还……”及时的止住了声音,仰眸欲言又止的看着南宫佑,那两汪眼泪终于是无法控制了,如同洪水一般汹涌的夺眶而出。
“说!本宫倒是要听你说是怎么样的恶心梦竟是让你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醒来!”南宫佑的声音已经不再似刚才那般的冷厉了,那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眸也不再似刚才那般的无情了,而是隐隐的透出了一抹淡淡的轻柔。似乎大概也是能猜到她想说的事情了。那掐着百里飘絮下巴的手指也是松开了,一副好整以暇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百里飘絮伸手抚去脸颊上的泪渍,一脸苦涩的看着南宫佑,黯然道:“臣妾梦到太子殿下登基,可是安陵王爷却判乱了,竟是在太子殿下登基之日硬闯大銮,然后……然后……”吞吞吐吐,戚戚蔫蔫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南宫佑,一副不敢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说!”南宫佑冷啸。
“金銮上全都是鲜血,宫女太监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安陵王爷与太子殿下一般,也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手执长剑。就那么朝着太子殿下刺来。臣妾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眼看着安陵王爷就那么拿剑刺向太子殿下,臣妾想替太子殿下档了这一剑,可是却被安陵王妃一把推开。臣妾只能大喊,希望安陵王爷不要伤害太子殿下。可是臣妾却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安陵王爷的长剑刺进了太子殿下的胸口。”说完,一骨碌的下床,双膝跪地,对着南宫佑重重的磕头,“臣妾有罪,竟然做这等大逆不道的恶梦,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南宫佑没有说话,也没有让百里飘絮起身的意思,就那么坐在床上,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双眸微微抬起,仰视着床顶的纱帐,一片深沉。嘴里轻念着,“南宫楀,你真会这么做吗?想跟本宫夺这皇位,南宫楀,你可得掂量好了你有多少分量!本宫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夺了本宫的一切的!起来吧。”低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百里飘絮沉声道,“本宫不怪你便是!”
百里飘絮战战兢兢的起身,又颤颤巍巍的重新坐回到南宫佑的身边,双眸小心翼翼又很是谨慎的看着南宫佑,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你说这安陵王爷可是会真安着这样的心?臣妾倒是真的有些害怕。”
南宫楀,你别怪我!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我就绝不会让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是太子妃,我还要当上皇后。你可别怪我,就算我对你有情,那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牵扯了,你是你,我是我!随着我肚子里那孩子的离开,我们之间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的。你看,就连孩子都知道,我不可能再与你有任何关系,所以他自己选择离开了。所以,你千万别怪我,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的一切而已。皇位不该是你觊觎的,你永远都只能安安份份的当你的安陵王爷。别怪我,千万别怪我!
百里飘絮在心里默念着。
“哼!”南宫佑冷哼,眼眸里划过一抹冷冷的不屑之色,“本宫量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他就算有这个心,但是没这个力!本宫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本宫的一切的。南宫楀,你若是安安份份的当你的安陵王爷,尽心尽力的相助于本宫,本宫绝不会与你如何。但是,如果你心存不良,心怀不轨,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那就休怪本宫对不你客气!本宫连南宫樾都不放在眼里,又岂怕了你南宫楀呢!哼!”说完,一个掀被下床。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去哪?”百里飘絮赶紧跟着下床,轻声的问着南宫佑。
“替本宫更衣!”南宫佑冷声对着百里飘絮说道。
“是!”百里飘絮侧了侧身,走至屏风处,一件一件的拿过南宫佑的衣袍,又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上,纤细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替他纽着盘扣。直至衣袍穿戴整齐,百里飘絮又对着他鞠了鞠身,“臣妾替太子殿下束发。”
南宫佑迈步至椅子边坐下,百里飘絮拿过那放在桌子上的桃木梳子,另一手执起他的长发,小心谨慎的为他梳起。又拿过那白玉发冠,小心翼翼的为他束好长发。
南宫佑沉沉的看一眼自醒来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惹怒到他的百里飘絮,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裙宫。
见着南宫佑那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百里飘絮再也撑不住了,如同一摊软泥一般,身子一软,歪歪扭扭的倒下了。幸好双手扶着桌子,不然她真就倒在了地上。而这会则是瘫坐在了椅子上。
南宫佑,他到底是相信她说的话了没有?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安呢?
心一直“呯呯”的直跳着,而且越跳越厉害,甚至感觉都在从她的喉咙处跳出来一般。
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百里飘絮伸手一摸自己的里衣,这才发现衣裳竟是全湿了。
“太子妃,怎么了?”如锦关切的声音响起,赶紧弯身扶起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如浸湿了一般的百里飘絮。
闻声,百里飘絮无力的抬眸,见着如锦,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如锦,你怎么进来了?”
“奴婢起身出门时,见着太子殿下离开了,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气冲冲的。太子妃,发生了何事了?”如锦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百里飘絮问道,“呀,太子妃,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快,快躺进被子里去,奴婢去给你准备热水,咱先泡个热水澡,这个样子很突然伤风的。”边说边扶着百里飘絮往床走去。
浴房
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百里飘絮不着寸缕的坐在浴桶里,水面撒着好些的梅花瓣。如锦正在身后服侍着她。
“如锦,你恨我吗?”百里飘絮突然之间没头没脑的对着身后的如锦问道。
如锦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很是复杂的表情,这一抹表情里确实的透着一份恨意。然后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都敛去,对着百里飘絮轻声说道:“太子妃怎么突然这么问?奴婢为什么要恨太子妃呢?太子妃和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何来恨意呢?”边说拿着锦帕轻轻的擦拭着百里飘絮的后背。
百里飘絮的脖颈上,还有斑斑点点的青紫。如锦自然知道这青紫意味着什么了,看着这斑斑点点的青紫,如锦的眼眸里再次闪过一抹恨意,另一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右侧脸颊,那一条长长的伤疤,是她心里一条永远都抹不去的痛。但是,却也是因为这一条伤疤,才会让沈惠心与百里飘絮对她更加的信任有佳了。如此,她的计划才能更好的一步一步的按着原先的设定完成。
想着,如锦的唇角处浅浅的弯起了一抹诡异的森笑。只是百里飘絮背对着她,没有看到而已。
百里飘絮纤细的手指浮在水面,点点的划过那水面上飘浮着的梅花瓣,“你本来长的比我还要漂亮,可是因为我,你的脸毁了。我知道,你表面不说,其实你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原本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可是却成了现在这样。如锦,不瞒你说,我曾经有想过,让你跟了太子殿下。可是现在,我却不敢跟太子殿下提这个意思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了你?”
如锦冷笑。
弥补我?
让我跟了太子殿下?
百里飘絮,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的好笑吗?我的脸没有毁之前,你怎么不说让我跟了太子殿下?我的脸毁了,不正如了你的愿了吗?你真会那么好心吗?只怕如果我们脸不毁,你该是防着我了呢?你自己也说了,我长的比你还要美,那你又怎么会不担心我勾引太子呢?
弥补我?
百里飘絮,你们母女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我们!你们母女欠我们的,我会让你们加倍的还回来的!我是绝不会让我娘白死的,沈惠心,你欠我娘的一条命,我会让你女儿还回来的!
“太子妃严重了,奴婢为太子妃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奴婢从小在宁国公府长大,宁国公府就是奴婢的家,太子妃和夫人就是奴婢的亲人。奴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莫说一张脸了,就是奴婢的这条命,只要是为太子妃好的,奴婢也愿意付出的。奴婢可不想承太子殿下的恩宠呢,只想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太子妃,替太子妃做事。只在太子妃好了,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奴婢可不奢望其他的。太子妃可万不要再觉的对不起奴婢了,奴婢受了太子妃和夫人这么多的恩惠,受这么一点苦算什么呢!”如锦一脸真诚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
百里飘絮抿唇浅笑,双眸略显有些感激的看着如锦:“如锦,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如锦笑:“谢太子妃。”
“对了,”百里飘絮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正色的对着如锦说道,“天亮后,你去把夏兰带来见我。”
“怎么了?”如锦一脸不解的看着百里飘絮问道,“这个时候让她进宫,万一要是被皇后看到了,岂不是要怀疑太子妃?”
百里飘絮冷笑:“我们很可能是被她给算计了,你可知舒紫鸢为何会出现在卿九九的新房里?”
如锦摇头。
“是太子殿下让她这么做的,目的为的就是让她杀了卿九九。可是,我们却因为听了夏兰的话,而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所以,我觉的夏兰没这么简单,她定是没跟我们说实话,反而我们被她当枪使了。这事,我必须要问清楚了。所以,一会你出宫,去把她带进宫来,我倒是要看看她作何解释。”百里飘絮一脸阴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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