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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宁宫
皇后端坐于凤椅上,臻妃面对皇后双膝跪地,一言不发,她的左侧脸颊微有些发肿,印着五个明显的手指印。睍莼璩晓
计嬷嬷跪在她身后一步之后,战战兢兢。
祈宁宫内所有宫女太监均是不敢吭一声。是以,此刻,祈宁宫内安静的只听到皇后那长长的护甲相互摩擦所发出来的声音,在这静异的宫内,这声音显的是如此的惊悚与诡异,令人毛骨耸然。
皇后同样一言不语,坐于那高高在上的凤椅上,冷厉的双眸如利箭一般,射视着跪在地上的臻妃,唇角处噙着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
“臻妃,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本宫还等着听你的解释。”皇后有意无意的轻磨着手上那长长的护甲,冷冷的审视着臻妃,那声音,那无意间的动作,都有一种欲用那长长的护甲一下刺向臻妃的喉咙,就这么将她了结了,以泄她的心情之愤。
臻妃抬起那垂着的头,与皇后那冷厉的双眸对视,然后露出一抹无所愄惧的浅笑:“皇后想听臣妾说什么?解释什么?说,榆妃的毒是臣妾下的?皇后娘娘,这是在您的祈宁宫,臣妾如何下毒?皇后觉的臣妾的本事已经大到这般通天了吗?”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尽是自信与不愄。
“啧!”皇后一声嗤笑,那俯睨着臻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森的寒芒,“本宫倒是忘记了,臻妃向来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看,这不再一次表现出来了么?但是,你不以否认,榆妃是在看了你拿来的凤凰牡丹后,才脸色发青,呈中毒状的吧?凤凰牡丹你可是送于本宫的,莫非,臻妃的目标不是榆妃而是本宫?榆妃只是替本宫挡了这份罪而已?”
臻妃依旧不慌不乱的接迎着皇后的厉视与指责,浅浅的一弯唇:“皇后娘娘也说了,榆妃是双唇发紫中毒,她是用手指触摸的凤凰牡丹图而不是用嘴。何以皇后娘娘这般肯定,榆妃是接触了臣妾的凤凰牡丹图而不是皇后娘娘的茶?毕竟,喝茶才是用的嘴,而不是手。皇后娘娘,您说呢?”
“混帐!”皇后勃然大怒,右手重重的一拍桌面,“臻妃,你大胆!竟敢这般与本宫说话!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治你大不敬罪!”
臻妃冷笑:“皇后娘娘,难道您现在的样子看不起不像是在治臣妾的罪吗?臣妾不敢大胆,只是不想这般被莫名其妙的治罪而已!”
皇后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臻妃,眼眸里划过一束又一束的戾气与杀意,然后突然之间却是阴阴森森的抿唇笑了起来,脸上的怒意也随着那阴森的笑容而褪去,“那么按你的意思,是本宫在那茶中下茶,有意毒害于榆妃?”
臻妃回笑:“臣妾不敢!”
“不敢?”皇后又是冷笑,“不过本宫在你脸上倒是看到这个意思。”
“皇后向来眼神如炬,臣妾自愧不如!”同始至终,臻妃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慌乱与无措,就算是挨了皇后一记狠狠的,重得的耳光,就算此刻,她是跪于地上。她的脸上,依旧是扬着那一抹高贵而又得体的笑容,她的身上依旧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端庄与优雅,甚至于就连皇后也比之不其。这让皇后心中的那一抹怒意再度攀升。
臻妃目视着皇后眼眸中那一抹熊熊的怒火,却是不愠不怒的缓速而道:“是否臣妾的牡丹图有异,皇后可以请太医查验。若是与臣妾有关,臣妾任由皇后处置。若是与臣妾无关,那还请皇后娘娘查出毒害榆妃,陷害臣妾之祸首。”
皇后的唇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用着那阴阴森森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臻妃:“很好!臻妃不愧是臻妃!临危不惧,条理清晰,还能教本宫如何处事。再一次让本宫刮目相看!”
“臣妾谢皇后娘娘夸赞!”臻妃很大方的接受了皇后那虚假的夸赞。
“皇上驾到——!”宫外传来聂进的声音,然后便是见着南宫百川迈坎而入,朝着皇后与臻妃而来。
见着南宫百川的出现,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的戾气。臻妃这贱人果然迅速,竟然这么快就派人通知了皇上!恨恨的朝着臻妃剐了一眼,从凤椅上站起,对着南宫百川鞠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臣妾见过皇上!”臻妃因为跪着,于是在见到南宫百川时,便是直接用跪拜的形势恭迎了南宫百川。
“奴婢/奴才见过皇上!”宫女太监对着南宫百川行礼,计嬷嬷因为与臻妃一样跪着,是以也与臻妃一般行了跪礼。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臻妃娘娘!”聂进对着皇后行礼,却是在对臻妃行礼时,显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
主子跪着,他一个奴才该如何行礼了?
南宫百川自进来后,视线便一直锁在皇后臻妃的身上,在皇后的凤椅上坐下,一脸肃穆的盯着皇后,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臻妃:“皇后可否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臻妃犯了何错?”
臻妃这些年来,从来都是规行矩步,无争无抢,安安份份的做着她的臻妃,从不曾犯过一丁点的错。也不曾与其他妃子那般,使计用计。也不会仗着他对她的宠爱而仗势凌人,在他眼里看来,她唯一想做的便是看着南宫樾与夙宁两个孩子好,便是心满意足。
皇后对着他一鞠身行礼:“回皇上,榆妃在触摸过臻妃妹妹的凤凰牡丹图后,中毒了。此刻,正在臣妾寝宫由太医诊治。”
南宫百川那看着皇后的眼眸瞬间的变的更加的凌厉,然后扫过皇后射向臻妃:“臻妃,没有话要说吗?”
臻妃依旧不慌不乱的跪着说道:“回皇上,臣妾不曾做过,问心无愧。若皇后非要将此罪安于臣妾身上,臣妾无能抗拒也无能为力。”
“鸾儿见过……皇上!”舒紫鸢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出声,本想唤南宫百川为父皇,可是却又立马改口。因为他知道,若是在这个时候唤南宫百川为父皇,只会更加的惹怒于他。她进宫没名没份,既非太子侧妃,又如何能唤他父皇?故而舒紫鸢极时的没让自己那下意识的叫唤声出口,对着南宫百川恭敬的一鞠身行礼。
听到舒紫鸢的声音,南宫百川转眸,视线落在了舒紫鸢的身上,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的晦暗,略显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说!”
舒紫鸢抿唇嫣然一笑,对着南宫百川微微的半鞠着身子,“臻妃娘娘出于一片好心,见鸢儿入住东宫服侍太子,故而送了了副凤凰牡丹图给鸢儿,算是对鸢儿的贺喜。鸢儿十分感谢臻妃娘娘的厚爱与好意。但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略显有些为难的俯望一眼跪于地主的臻妃,然后则是恭敬中带着难色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但是鸢儿不能接受臻妃娘娘的好意,不管是凤凰还是牡丹都意寓高贵,岂是鸢儿能受得起的。这应该是送于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礼才是,所以……鸢儿没有接受臻妃娘娘的好意。正巧榆妃娘娘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见着了这图,直夸臻妃娘娘画功精湛时,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了一下。”
“言下之意便是榆妃是因为触摸了这凤凰牡丹图后就中毒了?”南宫百川凌厉如猎豹般的双眸冽视着舒紫鸢,然后则是转至了皇后身上。
“舒二小姐何以说话挑轻漏重呢?”计嬷嬷一副替臻妃抱不平的眼神,望一眼舒紫鸢,然后又是怯怯的垂下了头,“榆妃娘娘看过触摸过凤凰牡丹图后,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是喝了皇后娘娘赐的茶后才出现身体不适的。若是奴婢没有记错,那杯茶可还是舒二小姐亲自端于榆妃娘娘的!”
计嬷嬷说完之后不再吭声了,继续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垂头跪着。
舒紫鸢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慌乱,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南宫百川的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那踱视着舒紫鸢的眼神是更加的阴沉与诡异。
“皇上恕罪,鸢儿没有!”舒紫鸢一个快速朝着南宫百川跪下,惶恐不安。
“臻妃,何故送凤凰牡丹图?”却不想南宫百川并没有责问舒紫鸢的意思,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似乎对于舒紫鸢刚才说的话略有所思之意,也有些责怪于臻妃的意思。
臻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讶异之色:“臣妾听说舒二小姐即将成为太子侧妃,故而觉的这牡丹图也是挺适合太子侧妃的,又一想太子尚未回宫,二小姐……这倒也是挺为难的。便是想着一方面想给皇后一个好寓意,另一方面也算是贺喜二小姐。倒是没想到,会让二小姐误会了,是臣妾失误,一时没顾虑周全。还请皇上降罪!”臻妃一脸诚心的接受自己所犯之错。
南宫百川的眉头拧了下,转眸向皇后:“侧妃?皇后……”
“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臻妃娘娘。”南宫百川正欲动怒之际,便见着一老太医从皇宫寝宫出来,对着南宫百川做揖行礼。
“什么情况?”南宫百川凌视着老太医,“榆妃娘娘已无大碍……”
“朕问的是为什么榆妃好好的会中毒!”南宫百川直接打断了老太医的话,一脸怒不可遏的冽视着微躬着身子的老太医。
“回皇上,是……是……”老太医一脸战战兢兢,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闪烁的朝着皇后的方向望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害怕南宫百川一怒之下会将自己给怎么了,“是……”
“如果不想朕将你治罪,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了!”南宫百川冷冽的声音在老太医的耳边响起。
“是……是那茶水有……有问题!”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
“胡太医!”皇后一声怒喝,“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为什么在加害榆妃!”
“扑通!”老太医跪地,“回皇上,榆妃娘娘并非中毒,而是小产!”
“小产!”
“什么!”
南宫百川与皇后异口同声,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胡太医。而跪在地上的臻妃则是双唇张圆,双眸瞪圆,一脸匪夷所思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盯着胡太医。
这……
未免太戏剧化了吧?
眼见着安陵王爷大婚都将至,这榆妃竟然……竟然……又怀上了?可是,现在又没了?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又诡异耸听了。
“胡太医!你若是还想在保住你脖子上的这颗人头,你最好给朕把话说清楚了!”南宫百川怒不可遏。
“臣不敢!臣所言句句所实!”胡太医对着南宫百川连连磕头,“老臣在娘娘服用的那杯茶里发现了千金子成份。只是这千金子并非是加在茶水里,而是以粉状涂在了杯沿上。所以,千金子顺着茶水进了榆妃娘娘的肚子。榆妃娘娘本就有便溏症,千子本就是孕妇与便溏者忌服药。而榆妃娘娘现在是两者都具备,是以只需一点点的千金子成份,便足以使娘娘滑胎小产。”
“啪!”南宫百川一掌重得的拍在了桌面上,一脸阴森的足以杀人的凌视着所有人:“为何朕不知!”
“娘娘怀胎还不足一个月,臣相信就连榆妃娘娘自己也不知自己有孕一事。”太医推测着说道。
“皇后,你没话要对朕说吗?”南宫百川凌视着皇后。
“扑通!”这下轮到皇后下跪了,随着皇后的下跪,包括舒紫鸢在内的所以宫女太监纷纷跪下。
“回皇上,臣妾根本不知榆妃有孕一事,又何来用千金子害她滑胎一事?太医也说了,榆妃怀胎还不足一月,再者,榆妃的年纪……臣妾不知为何会有千金子粉在那茶杯上!”皇后一脸惶恐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
南宫百川的杀人一般的眼神射向舒紫鸢。
舒紫鸢猛的直磕头:“回皇上,鸢儿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做出伤害龙裔的事情。茶是鸢儿所端没事,但是鸢儿绝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榆妃娘娘的事。还请皇上明查!”边说又是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
南宫百川气的一脸发绿,勃然从椅子上站起,手指愤愤然的指过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然后愤然的甩袖离开,没再留下只言片语。
“老臣这就给榆妃娘娘开个调养身子的方子。”胡太医几乎是用着跪爬一样的动作,在南宫百川拂袖离开之后,对着皇后战战兢兢的说道。
臻妃在计嬷嬷的挽扶下,从地上起身,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鞠身:“臣妾不打扰皇后娘娘向胡太医了解详情,臣妾告退!”说完,在计嬷嬷的挽扶下,转身离开了祈宁宫。
皇后则是在意嬷嬷的挽扶下起身,看着臻妃那远离的身影,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至极的诡异,唇角处弯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胡太医,本宫给你两日时间,你给本宫查出,有谁在御药房拿过千金子!若不然,本宫要你好看!”紧握成拳的手直发出“咔咔”的声响。
“老臣谨尊皇后娘娘懿旨。”胡太医赶紧鞠身作揖。
皇后的眼眸里再度一闪而过一抹凌人的杀意。
……
春华宫
“母妃,到底发生了何事?”臻妃与计嬷嬷刚一踏进春华宫的宫门,便见着南宫夙宁一脸急切的朝着二人走来,略显有些紧张的问道,“女儿刚回宫,但是听说你去了皇后的祈宁宫。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后找你可是为了女儿的事情?”
臻妃摇了摇头,一脸慈柔的看着南宫夙宁:“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打算去皇后的祈宁宫还是去御书房找你父皇?”
见着臻妃脸上那一抹笑容后,南宫夙宁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微微的放了下来:“女儿打算去御书房找父后,听说卿姑娘被父皇宣进宫,女儿担心是因为哥的事情而连累于她。”
“所以急匆匆的从樾儿的王府回来,打算去御书房为柳卿姑娘解围?”臻妃笔意盈盈的问道。
南宫夙宁点头。
臻妃很上欣慰的抿唇一笑:“母妃已经帮她解围了。”
“啊?”南宫夙宁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臻妃。
“公主,先让娘娘回屋坐下吧。”计嬷嬷一脸心疼的说道,“娘娘在祈宁宫差不多跪了近一个时辰。”
“母妃,快进屋歇下!”南宫夙宁赶紧扶着臻妃朝屋内走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母妃会被皇后罚跪?”
计嬷嬷扶着臻妃在软榻上坐下,正转身欲去泡茶,却是被臻妃唤住:“嬷嬷,你也别忙了,你陪着我一起跪了那么久,先歇会吧。你看,这丫头满脸满眼的都是好奇与担忧之意。估计现在,她也没那个心情喝茶。与其端茶给她,还不如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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