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门第之别,当年的舒赫还不如百里青鹤。
若是爱,舒赫很显然对沈兰心并没有爱,他爱的人是曲宛若。
可是,为什么,沈兰心却嫁进了舒家。然后陪上了自己的生命!
若说这其中不存在人为的设计,杀了她也不会相信的。只是,这个设计之人是谁?为什么百里青鹤这么多年了也相查不出来?是做的太于过小心谨慎,还是……
“鸾儿?”耳边再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带着浅浅的不信,以及隐隐的不悦与责怪之意。
闻声,舒清鸾抬眸转头。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舒清鸾转头之际,那太监已经对着迈步朝着这边走来的南宫佑躬身行礼。
见着南宫佑朝着这边走来,舒清鸾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却也只是那么转眼的功夫,怔过之后双手叠放于左侧,对着南宫佑鞠身一行礼:“臣女舒清鸾见过太子殿下。”
十分得体到位的鞠礼,浅浅幽幽的声音带着君臣之间的必要的敬意与远离。
南宫佑的身上还穿着那套四爪蟒袍的朝服,看那走来的方向,似乎还是从金銮殿的方向而来,而并非是他自己的东宫方向,也不是皇后的祈宁宫,更不可能是南宫百川的御书房。再者,舒清鸾由聂进领着进御书房的时候,也并没有在御书房见着南宫佑的身影。
此刻,南宫佑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略显不悦的神情,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眸更是隐着一丝阴沉,似乎更是在压抑隐忍着某一份怒意。
见着舒清鸾如此介外而又刻意的远离,南宫佑的眸中再度划过一抹阴沉。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阴深怪异的森笑:“何时,鸾儿与本宫之间这般的生疏了?”边说边对着那还躬着身子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那太监见此,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后又是转眸望了一眼舒清鸾,似乎觉的有些为难。而南宫佑在看到太监竟是还要问着舒清鸾的意思时,脸上眸中的怒意那是更浓了,甚至于对着那太监狠狠的射去一抹凌厉的如尖刀一般的眼神。射的那小太监浑身一个颤栗,对着南宫佑与舒清鸾一个躬身:“奴才告退。”说罢,便是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退步离开。
见此,舒清鸾只是抿唇不以为意的浅笑,而后依旧对着南宫佑用着君臣之间的语气说道:“于理,您是太子殿下,清鸾是臣女。于情,您是表兄,清鸾是表妹。所以不管是君臣还是表兄妹,清鸾都必须规行矩步。若不然,臣女又得被人按个对太子无礼的罪名了。”
南宫佑原本还算是温润的双眸划过一抹凌厉,如两把利剑一般的直视着舒清鸾。又因为,舒清鸾此刻是侧着身子微垂着头,而南宫佑则是挺直着身子。再者,南宫佑一个大男人的身高本就比舒清鸾要高出近一个头左右。是此,这会便是南宫佑居高临下一般的俯视着舒清鸾,那声音更似乎是从舒清鸾的头顶来:“鸾儿,这可是在责怪本宫?”
舒清鸾依旧侧着身子,垂着头,只是声音却是透着一股傲然,“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恪尽本份,谨记太子殿下的意旨而已。”
南宫佑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深,唇角微微的弯起,双眸亦是微微眯起,如捕视猎物一般的俯视着舒清鸾。抬腿,朝着她迈进一步,左手一伸,手指抬起舒清鸾的下巴,让她抬眸与自己对视。冷冽的双眸不带任何表情的视着她,晦暗阴沉中带着一抹诡异:“本宫很好奇,为何本宫与安逸王爷一道跃下水,可为何安逸王爷救你上舫,而舒紫鸢却出现在了本宫的画舫。鸾儿,不觉的你欠本宫一个解释吗?”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本王就糊涂了,何以舒家二小姐出现在你的画舫内,却还得在鸾儿给你一个解释了?这个解释,你不应该让舒家二小姐给你吗?却为何这般咄咄逼人的在这里逼问着本王的未来王妃?”冷冽,不丝不苟中带着挑衅般的声音自南宫佑的身后传来。
舒清鸾因为被南宫佑抬着下巴,又正好南宫佑的整个身子都挡住了她的视线。是以,她根本看不见来人以及他脸上的表情。但,她却可以猜到此刻,南宫樾的脸色一定是十色的不悦的,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脸的阴深与晦暗的。而他那如猎鹰般的双眸,一定是微微的眯起的,他那薄如蚕翼般的双眸也一定是紧抿的,脸色虽是阴深与晦暗,但却一定是带着一抹邪肆的妄笑的。
事实也是证明,舒清鸾的确是十分的了解南宫樾的。
此刻的南宫樾确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的。
只是,他的脸上除了邪肆的妄笑之外,还隐隐的带着一抹高傲。
身上的朝服已经换下,一袭冰蓝色的锦袍,一双同样冰蓝色的贡缎锦靴,靴面没有绣任何的图案,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的宽涤,左侧佩着一块养脂白的缕空玉佩,一条水蓝色的流苏垂至他的膝盖之处。
似乎每次见着他,不是朝服在身,便是一袭冰蓝色的锦袍。似乎不曾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裳。
舒清鸾在听到南宫樾的声音之时,便是露出一抹安心会意的微笑。心中的那份微微的不安更好像是被安抚着。而此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南宫樾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将南宫佑那抬着她下台的手给拂开之际,更是自然而然的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似乎这样的呵护早已练成,而并非只是此刻第一次而已。
右手护着舒清鸾,对着南宫佑露出一抹面无表情中带着似笑非笑,“就算太子殿下是本王准王妃的表兄,可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太子殿下难道不懂吗?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是否也得注意下自己的形像?若是传出什么不利于鸾儿的谣言,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不是的。你说,若真是这般,本王与鸾儿是怪你还是不怪你?!”
舒清鸾一言不语的由着他将自己护于怀中。
正如她所说,两人之间必须是绝对的相信。如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如何携手共进?
所以,此时此刻,舒清鸾不作任何言语,由着这个即将会成为他夫君的男人,将自己护于心上。心中,一股隐隐的甜蜜却是缓缓的升起。
南宫佑那突然腾空的左手就那么僵硬的自半空中收回,脸上更是划过一抹阴深与愤慨。对着南宫樾露出一抹嘲讽般的冷笑:“安逸王爷好大的自信!父皇还未下旨,你便自称鸾儿是你的王妃,不觉的自大的不将父皇放于眼中了吗?还是说,你觉的自己说的话就是父皇的圣旨了?”
南宫樾双眸与他直视,不带半点的隐惧与怒意,而是微微的扬起了一抹浅浅的邪笑:“本王有没有将父皇放于眼中,那不是太子殿下说了算的。至于鸾儿会不会是本王的王妃,这似乎与太子殿下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不该是太子殿下担心的。若本王是太子殿下,此刻就不会在这里做些无谓的事情了,而是会去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又或者是宁国公府,为自己谋得一条后路了。本王与鸾儿不打扰太子殿下行事,就行告辞。”说完,右手搂着舒清鸾的腰际,对着南宫佑微一颔首,便是不再理会他,径自的搂着舒清鸾迈出凉亭朝着他的长乐宫方向而去。
“清鸾谢过王爷。”在远离了南宫佑之后,舒清鸾对着南宫樾行礼道道,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如杏般的双眸更是透着一抹隐约可见的柔情。
南宫樾收回那放于她腰际的右手,抿唇俯视着她:“本王只是做了自己份内之事而已。既然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那便绝不允许别的男人对你存有心思,更何况还是他南宫佑。”
“早晚都是我的女人”这几个字诧到了舒清鸾,嘴巴微微的张成了圆形,星眸一眨不眨的抬视着南宫樾,诧异之中又含量着一抹不可思义。张了张嘴却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于是,就这般瞪大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此刻的表情却是让南宫樾有些觉的好笑。
每次与她相遇,她给他的感觉永远都是那般的自信,内敛,深沉,不慌不乱。就连他出现在她的闺房之内,她都是那般的镇定自若,不见一抹的惊慌与错愕。可是,这会,她却是露出了这般与她之前的表情截然相反的一面。这倒是让南宫樾微显的有些好奇了。
对着舒清鸾又是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舒小姐此刻这般的表情,本王可以理解为是对本王刚才所说之言的赞同?”
语气之中微微的带着一丝戏笑与打趣,那看着她的凤眸更是微微的眯起,露出一抹她从未曾见过的轻松与悦愉。
至此,舒清鸾才收回了自己的诧异与情不自禁,对着他露出一抹嫣然浅笑:“王爷绝对可以这般认为的。清鸾说过,不管王爷说什么话,做任何事,清鸾都会绝对的相信与无条件的支持的。这便是清鸾对王爷的一份承诺,也是清鸾对自己的一份承诺。”
南中樾脸上的笑意在听完舒清鸾此刻的话语之后,竟是更浓了。
“既如此,那本王是否也该对鸾儿许一份承诺?”
“王爷许下的承诺已经实现。”
“哦?是吗?”南宫樾好整以暇的双臂环胸,笑看着舒清鸾,“你的条件与要求倒是一点也不高,很容易满足。”
“高与不高因人而异,看人而定。在清鸾看来,相互之间的信任与支持已经很高了。至于容不容易满足,那却是要看王爷了。”舒清鸾一脸盈然的望着他,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柔和笑意。
南中樾浅笑:“那么,便拭目以待了。相信我应该不会让鸾儿失望才是。”
很自然而然的一个“我”字,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抬高,也没有用王爷的身份压着她。而一口一个“鸾儿”更是唤的那般的顺口,半点没有别扭与拗口之处。
“王爷不介意清鸾先对你的长宫乐作一番熟悉?”
南宫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有此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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