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呼呼的吹送,外面灿烂的阳光被缇花窗帘抵挡住,晒不进昏暗的房间。睍莼璩晓
二十三度的室内温度,有点凉,但也说不上是冷,就是……让人很无所适从的温度。
江明茵卷着被子,蜷在还有他气息的大床上,水眸发怔的直视前方,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已经泛起了一颗颗小疙瘩。
可是她一动也不动,只是听着一室的寂静,耳边仅有自已规律绵长的呼吸声,心跳也和缓的在胸口内震动。
从昨晚与他不欢而散之后,她以为自己会躲在被窝里哭的,结果他走了,她的眼泪也收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流干了,还是真的想透了。
她只是单纯地这样躺着,静静地想着与他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点一滴。
想到夜不成眠,甚至想到昨晚,他身体的一部分与她合而为一,热情而狂野,甚至忘了戴上安全套……
可惜是安全期,怀孕的机率大概是零。就算真的怀孕了,他一定也不会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如果真的有,她要啊!
孩子啊孩子,如果真的戒不掉这份爱,能不能用其它来代替?
她已经心碎过一回,老天还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床头的电话不断地响起,将江明茵纠结的思绪拉回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上午十点的时候她有打了一通电话给负责展会的关经理,表明自己这两天身体不适不会去展会现场之外,她就没有离开过这张床。
而且她也吩咐过酒店,没有她的要求不要来打扰她的,那是谁会这样大胆地打她房间里的电话?
她起身,并不理会刺耳的电话响声,顺手拿过睡袍套上,往浴室方向而去。
不管有什么事情,她还是先洗个热水澡,把他留在她身上的气息都洗掉吧!
半个小时之后,江明茵才从浴室里踏出来,耳边又是一阵阵的响声,这一次,不是电话响,而是门铃。
她把棉衫长洋装套上,趿着毛绒绒的室内拖鞋绕出主卧室,上前应门。
“茵茵姐,你快开门。”站在门外猛按铃的是商初蕊,满脸的焦急与不可置信,似乎刚从某处赶过来。
“蕊蕊,发生什么事了?”
“茵茵姐,你找过那个男人?”商初蕊毫不迂回的直接问道。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了?”
“狗仔都拍到了。”江明茵怔仲开门,往后退了几步,商初蕊进来,一路走到套房客厅,将抱在怀中、今早甫出刊的报纸杂志放至桌上。
江明茵走近,低垂双眸,拿起一份八卦周刊,周刊封面是任晋之抱着她一起过马路然后上车,到医院,再抱着她从医院出来,最后步进他公寓大楼的清晰照片。
翻开周刊,里面还登了她在深夜仓皇离开公寓大楼,蹲在路边哭泣,然后他再度抱着她上车,最后回到她下榻酒店的所有画面,标题还特别点明了她进入他公寓与离开时,身上的服装不同。
“来自英国显赫江氏家族的名门公主、贵族名流夫人出轨,狂恋亚洲首席男模。”
“茵茵姐,你被那个小白脸设局。”商初蕊难掩愤怒的出声斥责。“这下不但可以提高他的知名度,还可以借你的名气增加曝光率。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冷静地放下杂志,江明茵摇头否认:“不是布来恩做的。”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已经不再是走T台了,特别是近这一年来,他只接了几个巴黎及米兰的时装秀,其它时间都用在他的学业及其它的事业上。
而且,是她自己因为两人的忽然见面失去了理智,是她自已不够小心,被媒体记者跟拍还不自知,不但从饭局中离席,甚至失控地在公众的场合哭泣,连最基本的警觉心都失去了。
这个绯闻不管是对他的演艺事业还是刚刚起步的事业,杀伤力都很大,绝对是有害无益……
布来恩会怎么想?在他们昨晚那样的不欢而散之后?
他会不会,以为这是她为了报复他的欺骗与离开,所设下的圈套?
脑中浮现昨晚他离开时,那张俊脸充满嘲讽的模样,江明茵的心微微一紧,喉头好似被什么梗住了,焦急与心慌慢慢淹上。
她不要他受到任何伤害。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她都要让他从这场绯闻风暴全身而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的名声与事业,就当作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茵茵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帮他说话?”商初蕊真恨不得把桌上那些报刊杂志扔到江明茵身上,好让她清醒一下。“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个展有多大的影响?要是让艾瑞叔叔及罗斯他们家人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商初蕊提到她与罗斯的双方家人,让江明茵马上拿起沙发边的电话直接就拔回英国,她必须让在罗斯来一趟香港。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时间里,江明茵抬头望着商初蕊:“蕊蕊,新闻都压下来了吧?”
以商氏传播在港都的影响力,要压下这样的新闻应该不是难事。都怪她自己太不小心了,让无孔不入的狗仔拍到这种照片。
“所有刊登这则新闻的周刊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但有没有流传回去给艾瑞叔叔知道,这个我就不确定了。”
现在的网络如此发达,这一点商初蕊确实是没有办法保证。
说话间,电话已经接通了,江明茵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通话上:“罗斯,你可不可以马上来香港一趟?”
江明茵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遥遥的大洋彼岸传来时,马上急切地问道。
“Anne,我现在就在机场,半个小时之后飞往香港。”罗斯在电话那端似乎是叹了口气道。
“罗斯,你们都知道了?”江明茵听到罗斯的口气,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Anne,在我没有到香港之前,你在酒店好好休息。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做处理,好吗?”
“好。”
江明茵无力地挂上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下来。
“茵茵姐,任晋之的服装公司刚刚起步,他打算自己做形象代言人打入香港市场。而且这次你到港来开个展,御风集团旗下的保全公司,事实上,任晋之并不是合伙人之一,真正的合伙人是他的未婚妻陈晓葳。陈晓葳与御风的负责人关系匪浅,任晋之利用御风合伙人的名义与你见面,到底想做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蕊蕊,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江明茵打断了她,眼神木然。“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只是,哪怕是结束了,仍是为了他着想。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要跟罗斯离婚?”商初蕊反问。结束了还事事为他着想?一个女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对一个男人死心?
茵茵姐跟姐姐商水晶一样,对一个男人可以死心塌地到让人望而生畏的程度!这让她怎么再开口骂她笨,骂她傻?
“因为我根本不爱罗斯。”
而罗斯也在这两年有名无实的婚姻中觉悟了,知道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爱上他,因此也选择签字放她自由。
“那你要把他抢回来吗?”商初蕊说道。
就真的那么爱他,那么舍不得吗。?她真是看不出来,任晋之到底有哪里好了,让江明茵爱到这个程度呢?
“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不需要我。”听到刚才还在为他忿忿不平的商初蕊现在又反过来让她抢回来,江明茵想笑,可是眼泪永远比笑容快,像下不停的雨,流出眼眶。
“茵茵姐……”商初蕊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对于她与任晋之那一段纠葛,她一路见证着过来,如今走到这样的局面,还能再走下去吗?
“茵茵姐,你这样下去,痛的人是你。”
“蕊蕊,我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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