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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十八层地狱?

2021-08-31 作者: 子伽

江瓷看到龙炽这个疯疯癫癫的劲儿,眉头一绞,环顾四下,在地上发现了一个摔烂了的椅子框架,恐怕就是龙炽被绑时坐着的椅子。

江瓷咬了咬牙,无比干脆利落地操起摔断了的凳子腿,从砸碎了的镜子中穿越过去,不顾龙炽把镜子打碎时到处乱飞的镜子碎片,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抡起凳子腿,丝毫不带留情地拍在了龙炽的后脑勺上。她下手的利落狠辣程度让在场的警员们都吓了一跳。

江瓷把失去意识软倒在地的龙炽费力地架起来,一手还提着凳子腿,指点着那帮警察说:

“你们有时间打电话叫我来,还不如给他这么一棍子来得省事,非得等我动手是吗?”

郑警官满脸都是汗,身上也扎了几片玻璃,他抬手擦了一把面颊上的汗,镇定道:

“要是不想伤害公民,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他刚才是不要命了,谁拉他他就把一手的玻璃往人家脖子上抹。如果不动粗,我们需要保护自身安全,但如果一上来就动粗的话,我们又负不起这个责任。请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

江瓷听郑警官这么说,脸色更阴沉了。

她踏着一地的玻璃碴,架着龙炽艰难地往外走,那几个警察身上也多多少少地受了伤挂了彩,可看到江瓷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样子,也马上上来,二话不说把昏迷的龙炽接了过去。

江瓷冲他们说了声谢谢,把龙炽交给了他们。

也是在说完“谢谢”二字后,江瓷刚才的强硬就一瞬间褪去了一大半,等到那两个警察走了许久,安和木梨子也从房门外走进来,她才恍然记起自己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凳子腿,但不知道是手握得太紧。肌肉麻痹了还是怎样,手一直张不开。她用左手强行把右手的手指掰开,才让凳子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安和梨子走近她之后,江瓷的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向下倒去!

木梨子马上上去把江瓷的身体抱了起来,可她没料到江瓷像是所有的骨头都被抽离了一样,把她全部的身体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玻璃堆间,幸亏安也在身边,能搭上一把手,木梨子才没倒地。

安像抚慰小猫一样。抚摸着蜷成一团站都站不起来的江瓷的脑袋,

“站稳,乖。乖……”

江瓷还真听安的话。渐渐腿上有了点儿力气,攀在安和木梨子的身上,低低地呢喃着: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龙炽被打晕后就近送入了医院,江瓷则看龙炽安顿下来后,才跟着郑警官到了警局。

在调查结束后。这个水米不进固执己见的郑警官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把江瓷带来,不是为了审讯她,而是把她带到局里专门的心理科门口,说:

“我帮你约了一下,我们局里唯一一个犯罪心理学科的博士。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就进去问吧。”

江瓷谢过他后,推门进去。一个戴着眼镜的、警察局内部的犯罪心理科女医师坐在转椅上。听到开门声,便转了过来,笑着对江瓷说:

“坐吧,随意。”

江瓷在女心理师对面坐下后,女心理师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朝桌面上磕了两下。说:

“郑警官已经把龙炽的情况跟我提过了,我大概了解一些情况。我只就目前的情况发表我的一些看法。”

江瓷简短地“嗯”了一声,继续听女心理师分析下去:

“龙炽应该是患有典型的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DID,旧称为MPD,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多重人格。你有看过《致命ID》或是《搏击俱乐部》吗?”

江瓷点点头。这些话她都曾经听木梨子讲过。

女医师翻着手里的资料,继续说:

“这是两部典型的讲述多重人格的电影。一般情况下,这类患者都存在核心人格和非核心人格。通常情况,核心人格是由负面情绪积聚而成的,而出于发泄这种负面情绪的需求,非核心人格就会出现,而是否让非核心人格出现是由主人格决定的,这也是通常情况,一旦非核心人格占据上风,情况可想而知。”

“龙炽的副人格,据你所说,冷漠,冷酷,不爱与人交流,甚至有轻微暴力倾向,不难判断这种行为都是自我保护欲极其强烈时所会产生的。按佛洛依德的理论,潜意识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保护,那么他的主人格很有可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但据你们所说,他应该是在日常里相当压抑自我情绪的。”

压抑?

江瓷长出一口气。

在这句叹息里,女医师也听出了江瓷的疑惑和不解,她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后,把厚厚的一叠资料朝桌面上轻轻一拍,说:

“我所能给你的建议是,马上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必须是专业的。绝大多数心理障碍患者都需要心理治疗,不存在可以自行康复的心理障碍,自我调试虽然也是重要的,但他人的心理疏导更加不可或缺。他所需要的,是情绪的发泄,要发泄这种情绪,必须要弄清楚,他的不良情绪究竟源于什么,所以,催眠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

在听到“专业的”这个关键词后,江瓷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木梨子经常提及的导师“黎朗”。

在昏昏沉沉地走出心理咨询室的时候,她六神无主地又抬头看了一眼“心理室”的标牌,掏出手机来,先按下木梨子的电话号码,在输入完毕后,她把手悬在绿色的通话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半分钟的呆,她一个一个地又把号码给删掉了,打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号码。

“你和真是一样,要谈事总愿意到酒桌上谈。”

江瓷趴在桌子上,醉眼朦胧的。和那次喝醉一样,她面前也是一堆的酒瓶子。但和不同,那些酒瓶子摆得整整齐齐,从高到低依次排列,就像是化学实验台上的溶液瓶。江瓷把玩着面前的瓶子,问道:

“你身体舒服点儿了吗?”

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笑着说:

“暂时不闹了。要我陪你喝吗?”

江瓷晃晃酒瓶子里的残酒,说:

“得了,可别,万一修知道了。他还不扒了我的皮?”

江瓷的逻辑倒还是清楚,牙尖嘴利的程度也不减。安看江瓷和当初的一样,也是喝到了一半才联系自己。让自己前来,就知道江瓷肯定有话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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