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抛到半空的匕首柄端,像是开放的莲花一样,绽开了一个花口,大量酸性液体从半空中溅落而下!
在液体浇下来的瞬间,弓凌晨的第一反应是用衣服遮住脸,他裸露在外的手接触到了那些酸性的液体,立即被燎起了大泡。
弓凌晨还没来得及喊疼,他的手就被修用油纸伞尖戳在了地上,他手上的泡被修生生戳破了。修一手举着伞,从皮带里抽出细长的韧性钢索,把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弓凌晨缠了几圈,捆得结结实实,并用剩余钢丝束住他的左手,蹲在了他旁边。
把这一切完成后,修把弓凌晨的脸拧着提起来,提得离了地:
“现在你可以说人话了吧?你的目的。”
弓凌晨被揪得脸都扭曲了,可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不去看修,反而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好像在惋惜自己的手被毁了,听修这样说,他还是笑呵呵地顾左右而言他:
“你总得威胁我两句吧,我害怕了说不定就会说了呢。”
“我不会威胁你的。”
修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手下却一使力,将钢索在他左手拇指指腹上一刮,表层的皮肉顿时被刷掉了一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弓凌晨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说: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弓凌晨疼得不停地倒吸冷气,埋怨道:
“喂,你把我弄出血了哎大哥,你要怎么赔我啊。”
修的语气更加冷冽:
“目的。”
在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修一发力,把弓凌晨食指的皮肉也刮下了一层。
弓凌晨不再哀嚎,却开始不知死活地数落修:
“喂喂喂,就算我当初做了那个事,你也不用这么对我吧?”
修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提起当年的事情,就是为了激怒自己。修努力地把控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恼羞成怒,立刻动手杀掉他。
弓凌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把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摸索了几下,语气惊讶地说:
“你竟然没有……”
修一把把他的手拍开,警告他说:
“我是在问你的目的,你不要试图挑衅我。那样你连说真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目的什么的不重要吧,我还不知道你吗,干什么事情哪里需要问目的,只要是那个人让你干的事情,你不会不去干的吧?哎呀呀,其实最后那件事也要怪你了,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你亲爱的,小子伽……”
说到这儿,弓凌晨仰起头来。笑意满满地望着修,说:
“对了,你也不会杀我的。因为我知道,你答应过她,一辈子不会杀人的。就算她死了,你也不会杀人的~所以,你收拾收拾我就行了。现在放我走吧~”
修眯上眼睛,慢慢站起身来,俯视着弓凌晨,像打量自己猎物的狮子。
弓凌晨一翻身坐了起来,用笑脸示意修,看修没什么反应。才出声提示他:
“好了好了,该把我解开了吧?按照规则,学院校规第6条。如果合作者内部产生矛盾,一方对另一方可以予以制裁,但必须是在被制裁者不知道制裁具体手段的情况下予以制裁,否则以破坏学院规定论,其余学员可联手对违反规定者予以制裁。你想想。18号那对组合,水火不容成那个样子。到头来,不还是谁都没杀了谁吗?”
修后退了两步,说:
“我很想杀了你,但今天我没打算杀你,我还得去看我的朋友。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们,否则,你乱转悠的话,别怪我把你当做图谋不轨的人,杀了你的话,算是我防卫过当。”
弓凌晨腆着脸朝修所在的方向蹭了蹭:
“我管你用什么办法。嘿,把绳子解开吧,你再怎么说,今天我也死不了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修丝毫不退步,回应道:
“你先答应我,不会去打扰他们,我再给你解绳子。”
弓凌晨“啧啧”两声,说:
“你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算了算了,你还是绑着我吧,我可没办法承诺我办不到的事情。我和江瓷龙炽的事情还没算完呢,还有你们那个年龄最小的小美女……叫什么来着,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被绑架?就是因为那帮毒贩要朝她索要那些很可能已经过期的电话号码?还有还有,18号她们也都出来了,我还得跟她们联络联络感情,那么多任务没完成呢,我才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终止我的行动。要不,老大不会放过我的。”
修一愣,他的脸色在听到弓凌晨这句话后,彻底变了颜色:
“你说是老大让你来的?你的任务是什么?”
弓凌晨笑笑,说:
“帝王13号,好好完成你自己的任务吧,可别管我,这次我和方宁叔搭伴,就算是你,也打不过方宁叔吧?所以,我劝你睁只眼闭只眼,别乱搀和他们的事情,完成你自己的任务就好。不过看你现在,任务完成得不错啊?我刚开始还觉得你那个任务很难呢,让你这种万年不跟人说话的冰山男人和一帮陌生人交朋友,不是难为你吗?可是我没想到,你完成得还真……”
没等弓凌晨把话说完,修就当胸跺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在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他拿起了扔在地上的水果和鲜花,丝毫不管弓凌晨在里面鬼哭狼嚎,让他帮忙解绳子的恳求声。
但倘若弓凌晨看到修的正面,他一定会哈哈大笑的。
修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直到走进医院病房楼大门的时候,手还在颤抖,他这副样子,弄得路过他身边的小护士都凑上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修摆了摆手,把手里的康乃馨和水果都塞到了护士的手上,告诉了她江瓷的房间号,便转身出了病房楼。
弓凌晨所带来的消息,最让他惊讶的,就是——
方宁叔也加入了?
方宁叔……是修永远打不过的男人,当初,修混黑拳赛圈的时候,方宁叔就是他的师父。他擅长泰拳,经常顶着一张儒雅的笑脸,对着面前遍体鳞伤的修说:
“修,如果对手比你强,你也要在倒下来咽气前,咬一口他的脚踝骨。”
“修,你知道杀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诛身?诛心?不是,是谋杀他的世界,kill his world,让他在死前崩溃,并崩溃着死去。”
“你要知道,我们这行流传着一句话,弱,就是一种罪。”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面似儒雅,心却傲狂,看不起任何人,在方老板被捕后,方宁叔就消失了。
他已经消失了许多年,杳无音讯,弓凌晨如此突然地提到他……
难道……他被老大收到旗下了?
修越走越快,他的步速和自己的心跳渐渐合到了同一个频率。
“千万……不要……不然,自己真的没办法保护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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