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数不好,高中数学也忘得差不多了。还是拿回去给修看吧,我们看下面的监控吧。还很多呢。”
两个人把视频快进着播放,不过速度并不快,人来人往,是否有可疑举动,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在那之后,楚德确实没有再在监控里出现过,学校只有这一个入口,唯一的后门也早在三年前就被封了,他除了从大门口进入,没有别的方法,除非……
安把这三天里监控中出现过的所有车辆,特别是轿车和运送货物的货车的车牌号都一一记下来,统计了一下数量,代步的轿车进出量竟有百辆之多,而运送货物的货车则只有两辆。
安把印在货车车身上的厂家标记记录下来,准备去细查一下这些车运送的是什么货物,有没有可能把人夹带进入学校。
但要论私密性的话,把人藏在轿车后备箱运送进来应该是更保险些,但这工作量未免太大了,这种工作该是警察去做的,而安把这些车牌号记下来,是为了在确定了部分嫌疑人后,根据他是否有车子、他的车子是否在这几天中进入过学校筛选过滤,她相信警察也会向着这个方向调查的。
渐渐的,监控视频转到了楚德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也就是5月24日,龙炽留在学校里打游戏的那天。
因为是周末,行政楼门口一直冷冷清清,少有人进去,就算进去的没过多久也就出来了,时间流逝,视频显示到了晚上十点二十分,行政楼有将近一个小时无人出入了,监控的一角伸出一枝树叶,被风吹得乱颤,虽然监控是无声的,但仍可以想象出那瑟瑟的摩擦轻响,地上有只易拉罐被风卷着从监控照着的地方骨碌骨碌滚过,孤零零的路灯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冷冰冰的的光圈。
在这样的静寂持续了十来分钟后,一只脚突然迈入了监控范围!
那只脚前面,是一个宛若妖魔般被诡异抻长的影子。
那影子迟迟不动,看着视频的安也不动,等待着脚的主人进入监控,或转身离开。
那只脚在伸出了足足一分钟后终于被撤回,但那个影子没有离开,它慢慢地,慢慢地,由长变短。由细变粗。
影子蹲下来了。
这时,影子倏地往前一跌,仰面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不停,眼睛死死盯着监控,脸上却带着僵硬如死人一般的笑容!
安眉头一抽,继而马上平静下来。
那是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在地上躺着,对着监控做着各种鬼脸,简遇安可以想象,假若那个监控室的老师那时候正守在监控器旁,大晚上看到这么一张脸,肯定吓得面如土色。他在左右四顾、确定没有人之后,又对着监控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从地上爬起来溜入了行政楼的大门,监控显示,在午夜12点34分的时候他才从楼里出来。简遇安注意到,他下台阶的姿势有点儿跛,左脚似乎有伤。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穿着学校勤务部专门的制服的人进了行政楼,简遇安算了算,他从进去到出来连五分钟都没有,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溜小跑着的,好像是要着急去做什么事似的。
等到第一个可疑的跛脚男生出来大约十五分钟后,一个看身形分不出男女的、裹着军绿色大衣的人从楼里钻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了夜幕里,他们把监控向前调,观察了各个出入口的情况,竟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也就是说他是在早上上班之前就呆在楼里了。
监控看到这儿,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根本没人靠近行政楼,简遇安把记在纸上的可疑人物又看了一遍,对夏绵开玩笑:
“你们学校可真是有不少奇怪人物呢。”
夏绵看着写在纸上的第一个可疑人物,就是那个跛脚男生,沉吟半晌,说:
“我记得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的年级第二,叫罗是豪。本来是校足球队的主力之一,前一段因为从二楼摔下来,脚骨折了。他平日就很傲慢,对人基本没有好脸色,所以人缘不是很好,有传言说是看不惯他的人把他从楼上推下来的,老师听到传言后也让我们学生会去了解了一些情况。”
“结果呢?”
“他本人说是从楼上自己跳下去的,因为这样做很刺激。我们都不信,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东西。但因为他本人都不追究了,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了。”
“他的父母也不追究?”
“他的父母似乎跟他关系也很紧张,家人是分居两地的,平日联系也少得可怜,虽说是从三楼摔下来,只是脚骨折也不算太严重,他的父母把他接回家住了半个星期就送回来了。”
“那其他两个人呢?你认识吗?”
“不……因为是勤务人员,平时基本不会留意……”
夏绵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眼睛就落在了还在不断快进的监控画面上,一个人影恰好闪进了行政楼。
夏绵立即把监控的快进关停,往回调到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那是一个佝着背、戴着帽子的人,看样子是个老头。他穿着一身古怪的长袍,慢慢地踱着步,推着一辆堆了十来本书的小推车,走进了行政楼,他在进去之前,仰起头看了看已经开始运转的监控,他的眼睛在幽微的路灯照射下闪着古怪的光芒。安看了一下,监控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点51分
“这么晚了,这个人去那里做什么?”
安准备问夏绵是否认识这个人,但她转过头看见夏绵吃惊的表情时,心下便了然,夏绵绝对是认识这个人的,并且很熟悉。夏绵扶了扶眼镜,说:
“怎么是他?曲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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