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们的大床上此刻正乱放着几件淡紫色的衣,猜都不用猜,那些衣服是嫣儿的,顾哓晨拉开抽屉取出自己的证件递给那名叫梨子的女孩子,女孩子怯怯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拿吧,我相信你。叀頙殩伤”
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却跟她说相信,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顾晓晨垂着脑袋,轻声说,“谢谢你。”
从楼上取完东西下楼,她将东西通通摆放在茶几上让骆老爷子过目,骆老爷子只是瞥了一眼,伸手拿起那张银行卡看了一眼,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查证,等查完确认是顾晓晨母亲办的,这才将卡扔回茶几,冷声问站在一旁的梨子,“她没藏别的东西?”
“没有,全在这儿了。”梨子年纪还不大,说话的时候声音脆生生的像是山间的黄鹂鸟。
顾晓晨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好,说了声音“打扰。”而后扭头就走轹。
“过几天你跟阿墨去民证局把证办了,以后别来这里了。”
骆老爷子的话让顾晓晨脚步顿了顿,接着她轻叹一声,望向骆知墨说,“你有空打我电//话就行了,我最近都有空。”
骆知墨抿着唇狠狠瞪了她一眼,声音冰冷,“知道了,你走吧。醌”
顾晓晨是在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里走出帝豪的,他不是说自己出差了吗?却原来是在这边有了个新家,既然离婚已经被正式提出,他也一口答应,看来离领那本离婚证也不远了罢。
都是要不离婚的了人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留园呢,还好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还没退,否则她将再一次面临无家可归,留园肯定是不能再住了,但自己的那些书啊学习用品还是得拿回来,也好顺道跟张妈打声招呼,这些日子里她像自己的妈妈一样疼她照顾她,她不能让她替她担心。
顾晓晨将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握紧,还好,还好有它,卡里的几万块钱足以让支撑到大学毕业,等毕了业,就去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到时候再好好孝顺爸妈。
当她浑浑噩噩上了公车,口袋里的电//话却突然想了,她也没看号码,按下了接通键。
“喂。”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万程远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接电/话,他怔了下,小心翼翼问,“晓晨,你还好吗?”
顾晓晨点头,轻嗯了声,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我,我、、、、、、、”我说我想你了,可以吗?这样的话,万程远当然没能说出口,他犹豫了下,淡淡道,“晓晨,陈豪现在在加拿大,今天上午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他,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骆知墨知道一切实情的。当然,我做这些并不是怕他向我宣战,而是、而是、、、、、、、、、、”
后面的话,万程远没说下去,其实他想告诉她,说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她,可他不能说,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欠了她。
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她,那一天正好是新生报道的日子,校长在台上致欢迎词,下面的新生们都热得快要中署,万程远身上早已汗透,他用手指刮了下额上的汗,轻轻一甩,却不曾会甩到旁边的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他小声朝她道歉,她却微微一笑,从挎在腰侧的包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轻声说,“擦擦吧。”
他愣了下,而后马上接过她手里的手帕,趁擦汗的时候愉愉的看她。
那天她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马尾扎得高高的,眼睛很大,鼻梁高挺,轻轻抿着唇,她好像不怕热,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她发现他在看自己时朝他微微一笑,就是那抹笑,让万程远兴奋的一个月晚上都睡不着觉,至今想起,他仍觉美好。
“晓晨,你在听吗?”半天没等到顾晓晨的回应,万程远轻声问。
“嗯,在的。”
“晓晨,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保证,会很快,真的,只要真相大白,一切都会好的,所以你能答应我,别折腾自己了好么?”
他还是考试的时候见过她,当时他就坐在他右边,她那么瘦,瘦得都只剩骨头,最后一趟考试的时候他基本都在看她的手,看着她冻得通红的竹枝似的手指在试卷上唰唰写着答案。
“同学,做不出就交卷,别老盯着别人的试卷看。”监考老师一脸不满敲了敲他的桌子道。
万程远拿起卷子递给监考老师,“交卷可以,但外面冷,我不想这么早出去。”
监考老师拿过他的试卷看了眼,他竟然在二十分钟内将一百二十分钟的考题通通答完,粗看答案似乎还都是对的,监考老师有些惊讶仔细将他打量一番,而后拿着他的试卷去讲台上查看。
下考的时候顾晓晨先出考场,万程远紧随其后。
出了考场她微笑着跟他说,“我很好,不必担心我,今天还有事,得先走了,下期再见。说完她朝他挥手,都不等他开口,她扭头便走,她的脚步轻盈,看似心情不错,万程远刚回家,就收到一条手下发来的彩信,正是顾晓晨跟骆知墨狂商场时拍的,看来,一切都过去了,他一边为她高兴的同时内心又感觉无比的落漠。
她回到他身边去了,他该怎么办呢?
可是当他刚刚看到她满脸是泪走到街头的人群里,那一刻他的心痛得不能呼吸,外面艳阳高照,她却恨不将头缩进衣领里,她的步子缓慢而沉重,头微垂着,几乎不看路。他坐在车里将车开得像只蜗牛,等他将车靠边正准备下车叫她,却看见她上了一辆驶向留园的公车。
那一刻,万程远竟然祈求上天让她快乐,只要她幸福快乐,那他怎样都无所谓的,爱,并不一定要占有,原来爱也可以远远的注视着,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知足了。
顾晓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突然哽声道,“万程远,谢谢,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你救我那么多次我都没请你吃过饭,等下,等下你有空么,我叫上黄圆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大餐好不好?”
“好,好的。”万程远坐在车里激动得电/话都差点握不住,她,她居然要请他吃饭。
挂断电/话,顾晓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一站,当车在站牌前停下时,她赶紧下了车。
回到留园的时候张妈正在收拾屋子,见她一个人回来,诧异道,“先生呢?”
“他在忙呢,张妈,我先上楼了。”
张妈见她脸上挂着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也就放心让她去。
“如果睡午觉的话一定记得把窗子关好,千万不能再发烧了。”张妈在她上楼的时候咛嘱。
“知道了,我一定关好。”
推开门,下午的阳光正好,他们的卧室采光效果极好,此刻窗子大开,屋子里全是阳光的味道。
桌上摆着她的书包和一些文具,她将那些东西整理好放进书包,而后拉开抽屉,里面是她前段时间生病无聊时张妈给她买的几本瑞丽之类的杂志,她拉开衣橱,里面的衣并不少,只是真正属于她的,却就那么几件,她将自己的衣服取出来叠好,找了个袋子装好,洗漱间她的牙刷毛巾浴袍以及她的拖鞋皮筋通通都用袋子装好,当清理完一切,她再环顾一下四周,又将床上的被子枕套通通换掉,再环视,她不禁满意一笑,她觉得这样挺好,挺好。
当她拿着书包和一大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楼时,张妈忙伸手要过来接,却被她躲了过去,“张妈,让我煅炼煅炼,否则人都要废掉了。”
“瞧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废什么废,赶紧给我呗呗呗。”张妈板着脸开口。
“嘿嘿,这些东西都是些没用的,知墨不喜欢,所以我要拿去通通扔掉。”她将身边的袋子往旁边挪了挪,而后伸手圈住张妈的脖子,哽着喉咙道,“张妈,我要去同学家里住几天,知墨工作好忙,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所以年前准备跟同学们聚聚,不过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张妈,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顾晓晨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张妈只觉得脖子上一暖,接着有热热的液体钻进了脖子里,她伸手拍了拍顾晓晨的背,轻笑道,“唉哟,我家丫头这么离不开我了,要不你把张妈也打包带到同学家去好不好?”
“嗯。”顾晓晨点了点头,小声问,“张妈,你会不会想我啊?”
“傻丫头,你想张妈了不会回来哦,哭个什么,乖,不哭不哭,你把同学的地址给张妈,你要缺什么了张妈给你送去,我也是瞧你一个人在家里怪闷的,先生工作又忙,你出去跟同学一块玩玩散散心也好,不过不许玩野了,到时候记得回家知道么?”
“嗯,好。”顾晓晨狠狠抱了抱张妈,而后背着她的书包提着那袋垃圾出门,张妈将她送到门口,还要送,顾晓晨却是不许了,说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要送被人看见可是要笑话的。张妈也就不再坚持,站在门口朝她挥手,咛嘱她玩够了就回来。
顾晓晨将那袋垃圾拖到大门口,然后通通塞进垃圾桶,然后背着自己的书包和一袋子衣服回到宁大去。
房东好久没见到顾晓晨,突然见她回来,微笑着问,“小姑娘,我还以为你放寒假回家了呢,原来还没回去呀。”
“嗯,不回去了,我想考研,所以打算这个假期好好复习复习。”
“哦,那正好,今天我跟我小孙女去他家过年,你有空帮我到楼下看看,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怕有人进去乱翻一气我回来又得慢慢整理。”
顾晓晨爽快答应了,然后目送那一老一小下楼去。
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顾晓晨将包和衣服放好,屋里这么久没住也没落什么尘,只需稍稍打扫一下就行了。
等她将屋里收拾得窗明几净,这才想起和万程远的约定,身上还有一千多块钱,是上次爸爸给的,这些天住在留园,钱压根就没处花,所以这些钱便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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