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起身,颜正对苏少遥点点头,也尾随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面,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堵了个严严实实,那运金坨子的马车都挤不过来,只沈少君一人牵扯着众人的眼睛。他一身玄色的长衫,白玉腰带,白玉的小冠,身上暗色的纹理更称得整个人内敛俊朗。
人已经站了门前,对陈玉书抱拳:“陈兄门前金子成车,不知汇丰助你救急的那些金坨子还要不要兑换回来?沈某略有耳闻,陈家的传家宝不好放在我沈家的库房吧?”
陈玉书差点吐血,明明送去为难他的,到他口中就变成了求助了……
围观的老百姓忽然感觉到自己都明白了一个真相,原来汇丰一直是在帮助圆丰啊!
颜正从陈的身后闪现出来,沈二带笑的目光顿时僵在脸上。
她竟唤了颜正来。
不是颜想。
他的手下意识拂袖掠过自己的袍角,新换的衣衫本就是一尘不染,此时更显多余。
沈陈之争,胜负已定。
站在闹市的街头,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大哥写下的信条,让他见到颜想的时候再看。
人潮当中,沈少君入怀取出信卷,两指捻开,炎日就在头顶,他却如坠冰窖。
上面只有十二字连成了一句话:颜家之女,曾发毒誓,若进沈门,五雷轰顶。
颜想在哪?
他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见她想问她……
颜想在哪?
颜想当然是还在下棋了。
明明是想飞奔而去的,可是罗成的那句胜负未定,我等你,突然让她心里一顿,回想起自己曾发的毒誓,思索再三还是叫颜正去跑了这一趟。
当今的状元郎,只是翰林院的一名编修,他总是自嘲说苦读数年,最后一身抱负不过也为了养家糊口,还不如她早早当家,她喜欢听他说话,有的时候明明是一些不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带着风雅味儿。
亭内有风,已经是第八局了,晌午已过,她饥肠辘辘半个身子都伏在了石桌上面,姿势甚为不雅。
罗成还在犹豫,眼角余光中能看见她颇有些可怜的揉着肚子。
他笑,放好棋子。
她到底是没有那么些的耐性,发现自己又现败迹,探身过去将棋盘连同棋子都压在了身底。
颜想枕在自己的双臂上面,抬了头对他耍赖:“好吧,我认输,这顿酒我请了你,咱们不下棋了好不好?”
罗成斜眼:“是你自己说要下棋的。”
她懊恼道:“你想吃什么?我亲手做的话一般的菜可都不会做。”
他好笑地看着她,开始收拾棋子,男人脸上的线条愈发的柔和,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
“起来吧,收拾收拾去我家。”
“啊?”颜想愁苦道:“还不许人帮忙啊?”
“不是,”罗成仔细收好棋子棋盘,头也不抬:“你准备好酒,我去做菜。”
咦?
好诶!
他做菜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好吃着呢!
每次请客,他都会做一道新菜,她为自己输掉了棋而不用完成赌约去做菜而差点振臂高呼,轻快地在亭中跳了下,她靠在亭柱上面,对他抱臂娇笑:“那敢问状元郎,你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罗成笑,眼底都是她。
这一刻,若是永恒该有多好……
正觉温馨,外面小厮对着二人喊道:“二小姐!咱们大公子回来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颜想挑眉,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罗兄猜猜?事成没有?”
他点头:“我信你。”
颜想伸手打了个响指:“信我你就对了,这九天陈家借出去的银子我都算得妥妥的,包他摔个大跟头!”
罗成低眼:“你在帮沈家。”
这是肯定的,她回眸一笑:“不管何时何地,他沈少君若有事,定然两肋插刀,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是的,一定是发自肺腑的,他感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状元郎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越来越心疼少君了怎么办?
我是亲妈啊!
这调调要不得啊!
我是亲妈,我得想办法让文风甜起来啊,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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