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颠颠地向前行驶着,铃铛声有韵律地从前方传来。 张伯辰斜倚在厢壁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呆。
树木上犹自挂着残雪,但已遮挡不住绿意的奔放。只是于他而言,却是一个绝望的境地。
如果没有记错,他被人抬上马车已经有五天了。五天来,马车昼出夜休,一直朝东北行驶着,仿佛永远没有终点。
一路所见,已不是熟悉的环境。远离了高楼大厦、平房瓦屋,所到之处,尽是深林灌木,与积雪相交缠,透出一股苍莽的味道,又有一种难言的桀骜不驯。
这是一片未被开的处女地。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人掀开车帘,将一块硬饼递了进来。五日来,都是此人负责他的饮食。一身古装的打扮,操着难懂的方言,开始双方还尝试着接触,几次交流无果之后,终于还是选择放弃。
人,也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人。警惕的目光透露出对他的不信任,机敏的身手如同环境一般,充满了野性。
张伯辰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终于意识到,这次意外,也许让他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所有东西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只有左手边的弓匣。他不知道马车主人的善恶,但是没有拿走弓匣,足以让他放下戒心,毕竟认真说起来,还是马车主人救了他。
缓缓打开弓匣,一张古朴的复合弓便映现在眼帘。这是他花费十八万元打造的,自以为完美的复合弓。
这是一张重型弓!
弓身使用钛合金打造,以便能够延长使用寿命。上下两个偏心轮搭载着缆绳,以减小开弓强度。弓弦则使用最新纤维材料,二十四股细丝组合在一起,足可承受数千斤的拉力。
最主要的是,在七十磅的拉力下,箭杆初始度能够达到325英尺每秒,轻易射穿5o米外的目标。而整个弓臂设定的最大拉力是一百八十磅。
到目前为止,他还只能拉开八十磅,远远没有达到极限。
十九支碳杆箭安静地躺在箭袋里,每一根都是精心打造。轻轻拈起一枚,浑圆的箭杆传来阵阵凉意,脑海里则是箭杆飞翔的轨迹。
他禁不住陶醉其中。
学弓十年,让他明白,射箭也是需要天赋的。有的人是天生的弓箭手,有的人则只能用来娱乐。在这个年代,学弓并不便宜,还好他是一个富二代,丰殷的家境足以支撑挥霍。
马车重新启动,打破了细思。他合上弓匣,调整好密码锁,将硬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有硬。
出生十八年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差劲的东西。
但为了活命,他必须吃下去。
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下一次停车是什么时候。只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才能吃上硬饼。他不知道马车主人的身份。几次下车方便的时候,观察到这一行人总共三辆马车。
最前方的马车富堂华丽,两个女佣骑着小马一左一右跟随着,马车主人想必就乘坐其中。中间一辆马车盛放着食物,他们这一行人所有吃食均取自其中,而他则独自一人躺在最后一辆马车上。
三辆马车前后,则有二十八名劲甲骑兵环绕护卫。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人居中策应,这个人也是每天照料他饮食的人。从规模上看,马车的主人不简单。
第六天傍晚,马车终于进入了一座城池之中。他伸出窗外看去,在城门上方整整齐齐地刻着三个隶书大字:令支城。
此时此刻,张伯辰的内心不断翻腾,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喜悦。
只因为,这三个字是汉字!
方言也许听不懂,可是只要是汉字,总有办法交流的不是么?
只是奇怪,令支城又是哪里?
他的学习成绩本来就不好,对历史认知有限。所知道有限的几个朝代,也不过是汉唐宋明等有限的几个大一统王朝,可是无论是之前看过的图书,还是有限的几部古装电视剧,好像都没有令支城的存在。
先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总得先摸清眼前的状况,才能图谋下一步的打算。
马车驶进城内,在一处庭院内停了下来。他走出马车,仔细打量着六日来第一处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处宫殿式建筑,与印象中的皇宫不同,房屋主体部分用巨石垒成,少了几分气派,多了几分厚重,却没有多少看点。张伯辰百无聊赖地转过身子,一时之间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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