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君呆呆地看着傅望舒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也无法做出反应。
随后而来的骆青意发出一声尖叫,尖叫声把骆太太和骆展鹏喊来。
骆展鹏急奔出去请大夫,骆太太颤抖着按谢氏冒血的胸膛。
傅望舒一直呆呆站着,双眸茫然无神,但没有一个人去注意他。
大夫来了又走了,说没有生命危险,谢氏胸膛的血止住了,晕迷着没有苏醒过来。
茫然失措的混乱过去,骆展鹏年纪最小,却最先镇定了下来。
他轻招了招手,示意骆太太和骆青意跟着他离开,留了空间给傅望舒和沈梅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少爷怎么会要杀沈伯母?”骆青意百思不得其解。
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骆展鹏微蹙眉,他讨厌傅望舒,却不相信傅望舒会是穷凶极恶又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不管有没有误会,傅望舒对谢氏拔刀相向,他和沈梅君是不可能在一起了。骆太太看了一眼儿子,心中忧喜参半。
这些日子看儿子对沈梅君执念已明朗,而沈梅君温婉慧秀,着实可人疼,骆太太心中有时也不自觉地希望儿子心愿得偿,有时想着沈梅君已失`身傅望舒,非清白之身,又如梗在喉极不舒服。
骆家一家人走后,房间沉寂一片,沈梅君和傅望舒谁也没开口说话。
沈梅君呆看着晕迷着的谢氏,心头空落落的,没有疼痛,也流不出泪,虽然她很想哭得天昏地暗。
傅望舒往日最冷静敏睿的,下午发生的事他却根本说不清。
谢氏斥他自私,要他放手给沈梅君嫁给阎石开,他愤怒不已,在胸闷气促里竭力喊出一句”不行,你以后少动这种心思”,随后想解释,告诉谢氏自己会马上和沈梅君成亲,以正室之礼迎娶,脑袋却突如其来的一阵昏黑,等他再睁开眼有意识时,谢氏胸膛涌着鲜血,而他手里则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骆家母子三人不明白傅望舒为何要伤谢氏,傅望舒心中的想法却是,谢氏在以死相威胁逼他放手。
这不过是一个误会,等谢氏醒来,自己和她解释清楚,马上以正室之礼迎娶沈梅君便可。
傅望舒这样想着,瞬间心头阴霾尽散。
沈梅君不问事情的经过,他便不说,横竖谢氏醒过来后,自己向谢氏解释清楚一切便行了。
这天沈梅君没回傅府,至夜里,谢氏仍是晕迷中,沈梅君一直在谢氏的床前守着,傅望舒一言不发陪着她。
傅府里事务不少,沈梅君不在,下人抓寻不到当家的乱糟糟的,傅太太有些得意,寻思沈梅君才理了几天家,便这样惫懒,需得到傅老太太面前说沈梅君坏话,梳拾齐整了才要出门,窗户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有了上次的意外,傅太太这回没紧张。
跳窗而入的,果是傅望超。
“好好的大门不走,总是当梁上君子,什么德行!”傅太太嘴上薄责,心中却是满心欢喜,问道:“府里事务那么多,沈梅君却出去没回来,是不是与你有关?”
傅望超微笑着点头,跳坐到梳妆台一角,道:“娘你学聪明啦。”
“少贫嘴。”傅太太走到门边拉开门看了看,关上房门上闩,小声道:“上回阎家傻子的事,你安排的不周到,不仅没得逞,还累的你舅父垮了,这回不会再出差错吧?”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不可能再出差错了。”傅望超阴森森一笑,道:“大哥刺伤沈梅君的娘,他和沈梅君不可能在一起了。”
“大少爷怎么可能刺伤沈梅君的娘,真是胡扯。”傅太太摇头:“又是你搞的鬼吧?这么做比阎傻子那事还不妥当。”
“谁说的,妥当不过了。”傅望超冷笑。
他一直躲在暗处寻找机会,真给他找到机会了,傅望舒从盛州回京竟然带着林昭,他当即花银子雇了几个人到骆展鹏的画廊说些风言风语给谢氏听到,使谢氏对傅望舒心生不满。
谢氏曾想把沈梅君许给阎石开的心事,傅望超从阎老太太的举动言行里看出来了。
这一次,他不再假手于人,而是亲自动手。
谢氏和傅望舒争执时,他就躲在屋顶,傅望舒的突然剧咳不能及时辩白,是他揭开一块瓦弹了咳粉末至傅望舒口鼻,傅望舒和谢氏争执到最激烈处时,他朝屋里弹出了*粉,又飞快地下了屋顶,从堂屋后窗跳进屋里,在谢氏和傅望舒神智不宁的那一刻,用骆展鹏放置在几案下的匕首刺伤谢氏,然后把匕首塞进傅望舒手里,跟着跳后窗从容离开。
那让人瞬息间失智迷神的*粉,可是他花了重金才买到的。
这种粉的效力只有刹那工夫,既让人失魂,却又因时间太短而无法发觉。
这一次设局如此天衣无缝,他不信傅望舒和沈梅君还能洞察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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