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霁耳朵嗡嗡作响。
他方才听到父亲说什么了?
他的四叔父没有和宋惋芷搭过话?那母亲说的所谓的心机手段,勾搭成双呢?!
他意识到什么,震惊过后有些茫然的双眼就落在母亲身上,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急色,看到她去拉了父亲的袖子用眼神示意着。
“你们先前的话都是在骗我的?”他退后一步,脸色发青发白。
江氏见他倍受打击的样更着急了,解释道:“光霁,你父亲不过一时情急没有说明白话,哪有什么骗你。”
承恩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怒极下说漏了嘴,可他还真不屑去骗儿子,那些话都是江氏说的,与他何干?“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母亲也是怕你色令智昏的,让你好彻底收心。”
被自己丈夫戳穿谎言,令江氏很难堪,亦有些恼火。最近丈夫对自已是过份了。
徐光霁已大声吼道:“那你们就这样任由我去误会四叔父!”让他去误会宋惋芷。
他在知道他四叔父提亲后,给惋芷写了什么。
他骂她杨花水性无凭准!
他当时恼她明明已答应了自己,转头却投到了他四叔父的怀抱,他那时有多愤怒就有多刻薄!
而这一切,却是出于自己误会了……徐光霁又退后一步,脑海里都是惋芷怒视自己的双眸。
承恩侯却被他的样子气得更狠,猛得的一拍桌子。“误会?你以为你四叔父就是好东西!他是在知道我们要定下宋惋芷的时候,故意截了胡!他瞒着参加科举,难道你就还看不明白?!”井然是将今日在徐禹谦那受的火世发泄到了儿子身上。
接踵而来的真相将徐光霁就像放到了火上烤一样,江氏听到丈夫的话也露出了惊讶,她真的没有想到徐禹谦是在知道的前提下去宋家提了亲。她一直以为是巧合了。
“侯爷,我早就说过你这四弟心思深沉,你却我说挑拨离间,这家,这日子还能再过下去吗?!”江氏站起身来怒道,她只想想徐禹谦那森然的眼神,就心里发寒,这样的人再天天同一屋檐下。她会发疯的!
徐光霁似身在油锅,又似坠入冰窟,既冷又热,愤怒惊讶绘织在一起又让他思路变得异清晰。
他突然冷冷笑出声,觉得所有的人都那么可笑,特别是在质问他父亲的母亲。
“是啊,这家还要再怎么过下去。母亲你三年前算计四叔父落榜,四叔父隐忍三年,如今来报复我们了。最可笑的是我,父亲打着为我好的名头要我去做拉拢人心的事,母亲也说为我好,用谎言让我去伤害了无辜的女子,我呢?我还真的样样都干下了,现在也就糟报应了,像个小丑上窜下跳徒被笑话!”
“你们却还在认为错的都是别人……可笑致极!”徐光霁笑到最后神情已有些疯癫,直接冲出了屋。
江氏听得心惊肉跳忙想要追,承恩侯一甩袖就将手边的茶碗扫落地。“让他去!他不想娶,我还非要让他娶了!我想办法说服严阁老,看能不能请他做个媒。”
承恩侯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他拉拢宋家不成,严阁老已是轻看他,眼下他也知道这说服是连一分把握也没有,但他总得试试。
定国公府,严阁老应该也是想要纳到掌控中的。
江氏只得再坐下来,心里想着儿子先前的话,越想越害怕。她儿子好像是没有放下宋惋芷的意思。
*
宋惋芯睁开眼,第一感觉是脖子又痛又酸,好像断掉一样。
她抬手揉了揉,发现手也在发麻,浑身难受得紧。
怎么回事,她不是让宋惋芷带着去见徐老夫人?怎么像是睡了一觉。
心头冒出的想法让她惊得瞬间坐了起来。
对啊,她不是要去见徐老夫人吗?她……现在是在哪里?!
宋惋芯忙四下打量,就看到窗边放了太师椅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也正盯着她看。
她手一抖,喊道:“大…大哥。”
坐有小半时辰的宋承泽淡淡应了声:“唔,醒了。”
宋惋芯心跳得有些快,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也不太明白大堂哥怎么会出现,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太好。
“大哥…怎么会在这,我怎么睡着了?”
宋承泽嗤笑一声:“这是长房的院子,我不在这该在哪?”
长房,长房——她居然回到了宋府?!
宋惋芯惊惧的看向宋承泽,他已经说道:“小芷把你打晕送了回来,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那么有心机。小芷也是心善,要是我肯定就把你扔别的地方了,倒叫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那么好威胁的。”
他的妹妹,父母都捧在手心里疼着,他也是事事顺着,巴不得给到她最好的。却被他们二房算计,如今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威胁!他们二房的人都当长房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到极点,极少有情绪波动的面容阴沉森然,宋惋芯害怕得发抖。
她威胁宋惋芷的事情被知道了,还被算计给送回宋家。
长房,她的大伯父堂兄都对宋惋芷千依百顺的,她的下场是不是会很惨?
“大,大哥,你听我说,我没有要……”
“你还是别说话的好,省得一会你父亲来接你,我不想放人。”宋承泽没有心情听她辩解。
宋惋芯听到他父亲会来,顿时松一口气。
是的,她是二房嫡女,就是长房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
她放轻松下来的神色被宋承泽看在眼里,他语气就带了嘲讽:“你也别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你若不想嫁个瘸腿瞎眼的,从这刻起就管住你的嘴巴。自以后起,凡事有抹黑小芷声名的流言,我只当是你做下的,届时不管你是高嫁也好,富贵也好,都一样能把你打落到连花泥都不如。”
“哦,那个时候你若是嫁得越好,下场应该会越惨。”
宋惋芯又是一惊,有些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外边玉竹声音响起:“大少爷,二老爷来了。”
宋承泽应了一声,起身出去。
在看到面无表情的宋二老爷,他连招呼也没有和他打,只任他进去,自己则站在廊下与玉竹说:“你回去吧,告诉你家太□□心就是,家中有着父亲,自会为她做主。”
玉竹忐忑了许久的心这才如释重负,她屈膝行礼:“大少爷,那奴婢先回侯府。”
宋承泽颔首。
玉竹刚离开,房门又被推开,宋二老爷扶着宋惋芯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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