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王晨,本来是该很幸福的小女人,跟高飞生活在一起。
当下落到这一步,都是因为那个叫沈银冰的女人!
那个女人,破坏了她的幸福婚姻,还在巴黎街头上刺杀她,她有什么理由,就这样算了?
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或许才是王晨在想起沈银冰时,所有的感觉。
王晨冷笑着,把资料随手仍在了案几上。
一张淡蓝色的信纸,却从资料最下面飘落在了地板上,她的双足前。
蓝白相应,很是惹眼。
王晨愣了下,弯腰伸手拣起了那张信纸。
信纸上,用英文写了一行字,翻译成汉语就是:昨日重现。
昨日重现,可以算是个成语,也可以算是首歌曲。
《昨日重现》,是一首来自于美国卡朋特兄妹的经典老歌,歌词大意是这样的:年少时我喜欢听着收音机,等候我喜欢的歌曲轻轻响起。
我独自为它伴唱,让我感到欢喜,所有美妙回忆,清晰向我袭击,一些确实让我哭泣就像以前那样,这是昨日重现啊。
呆呆望着这四个字,王晨慢慢那起了手机,搜到了这首老歌。
当满怀对以往岁月的留恋,淡淡忧伤却又在温柔中扣开人的记忆之门时,此前某些美好的从前,就像放电影那样,从王晨脑海中缓缓走过:她第一次认识高飞,是在单位门口的路边。
在看到高飞的第一眼时,王晨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可他的眼神中,为什么却包涵了太多的沧桑,仿佛已经历经了几个轮回。
她想到了高飞委婉拒绝,想到了方小艇在离开冀南时,执意要留下来,去了凤山开发区任招商局局长,就为了他在那儿有投资。
有他投资的地方,就会有他——随后的一切,都按照王晨最希望看到的,发生,实现。
虽说她嫁入高家,是陈果果那个魔女乱点鸳鸯谱的结果,但不可否认的是,高飞回来后,真把她当作了妻子,真想跟她过一生的。
那么,如此的大好局面,是怎么丧失殆尽,最终俩人闹到了这么僵硬的地步?
诚然,沈银冰在法国刺杀她,高飞却不为她‘主持公道’,这是王晨最无法忍受的,但后来呢?
后来俩人渐行渐远,她就没有责任了吗?
听着忧伤的《昨日重现》,回想着那些或美好甜蜜,或苦恼悲伤的过去,王晨终于慢慢明白了眼镜,为什么要写这四个字了。
《昨日重现》这首歌,其实还可以翻译成另外一个名字《昨日重来》。
或许,王晨只要能彻底理解眼镜对她的一番苦心,放弃某些东西,就能真的昨日重来,但解红颜却再也不愿意看到重来的机会。
可能是她也不想重来了,就像是高飞那样,她已经感到了太多,也太沉重的累。
解决累的方式有很多种,去死——无疑是最为干脆利索的一种,带着无言的悲壮,不管身在何处,又是面对什么人。
所以,当清晨的露珠从草叶上滚落,那个三年前是那样纯真、纯洁、当前无论身体还是眼眸流转瞬间流露出来的绝代风华气质,丝毫不输给自己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后,解红颜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没想到,会是你。”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让人意料不到的事,就像我从没有想过,我会有着特殊的修罗体质那样。”
沈银冰淡淡的说着,坐在了她面前的沙发上,上下打量着她。
当一个人把生死置之度外后,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有丝毫惧怕,就像当前的解红颜那样,坦然面对沈银冰的目光,没有丁点躲避的意思。
“唉,我真希望,等我到了你这个年龄时,仍然能像你这样,保持着让我都心动的容颜。”
沈银冰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当然了,前提是我得活到你这么大。”
解红颜只是笑,很温柔的笑,却没有说什么。
沈银冰那起案几上的茶壶,给俩人慢慢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轻轻抿了口说:“你知道不知道,他身边众多女人中,谁的命运最好?”
解红颜不知道沈银冰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也不想去费脑子考虑,只是想了想才说:“是陈果果吧。嗯,肯定是她。她能改邪归正,又要很快当母亲了,那么她的命运肯定是最好的。”
“不是。”
“不是?那是谁?”
“红姐死后,我才知道他们两个早就有了那种关系。她死时,或许是很安祥的,也被他终生牢记,就像为他死在皇朝会所的穆天涯那样,但她们两个都算不上好命运。”
沈银冰却是答非所问:“秦紫阳呢?她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却是叶心伤的妻子,这更算不上。美国的妮儿?呵呵,她现在一年见不了他一面,比死了也强不了哪儿去。地下楼兰的莫邪征东吗?只是个从小就泡在苦水里的可怜孩子罢了……”
把跟高飞所有有关的女人,全部梳理了一遍后,沈银冰才叹了口气:“唉,其实命运最好的,是秦城城,那个我们这些人之间,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女人命运,才是最好的,也是他最用心对待的一个。可她,压根就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
“你觉得,这公平吗?”
沈银冰问解红颜。
“存在,发生,就有事物的道理,跟公平无关的。”
解红颜仍旧笑着,说:“对我这个快要死得人,更没有任何关系。沈银冰,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阻止1973带走我?”
“因为我现在很强大,闲的很无聊,想找点事做。”
沈银冰忽闪了一下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我这样说,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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