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脸一热:“我……我何时偷看你了?”
他一脸坏笑:“不知是谁在马车上,不停的掀起帘子偷看呢?”天!竟然让他发觉了!他警觉性这样的高,难怪李承乾总是穷于应付他呢!
朵儿绞着手里的绢子,窘得满脸通红。夹答列伤他已举步入了绿梅之间,娓娓道:“绿萼梅从移植到开花,没种上个三五载是不成的,五年前我寻来在院子里种上,便一年复一年的盼着它开花,可它一直没动静。”他顿了下,再道:“这绿萼梅不比红梅,它的花香要更淡雅一些,相较于红梅,它的花期更短,开和谢只是三五天的事,而且它还有一个特性。。。。。”
他突然打住。正专注听着的朵儿,忍不住问道:“它有何特性?”
他凝着她一瞬,仿似是叹出来的:“它只在冬季的第一场雪过后才开花。夹答列伤要是错过了,便得等下一年了。”
朵儿轻轻的“啊”了声,无限感慨。他是在提醒自已,不能相互错过么?她竟然也有一丝动摇了。
可她的雪雁姐姐,待她视如已出的李道宗,要怎么办?她知道,这一辈子,为报恩,此身已由不得自已了。但她也知道,即使他日真和亲到了六千多里外的吐蕃去,她也是永生忘不掉长安,忘不掉这白雪绿梅,忘不了眼前这个立在绿梅中,姿态高洁若梅的男子!
想到这些,不禁伤感起来,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啪”的往下掉。。。。。。李泰见状,对立在不远外的侍女吩咐道:“去沏杯热茶来。”
便踱至她面前,说:“在宫里被人欺负时怎么不见你哭?”语含万千宠溺。她哭得更厉害了。
他向她举起袖子。朵儿不知何意,极力止住眼泪,吸了吸鼻子:“做什么?”
他淡淡道:“给你拭眼泪。”
她不禁笑了出来:“哪个皇子公主是用袖子擦眼泪的?”这个人总让他哭笑不得。
朵儿心一横,便胡乱扯过他月白的袖子狠狠的在自已的脸上擦了几下,鼻涕眼泪都给他揩在袖子上了。他摇了摇头,举手理了理她额上被风拂乱的碎发,含笑道:“你倒也老实不客气。”
朵儿哼道:“叫你总是捉弄人!”
身后的内监正冲着他们看,目光颇为暧味。朵儿向他们看一眼时,他们的目光又赶忙躲闪开去。
朵儿正纳闷于他们的眼神,却忽然想起自已现在一身太监服饰,心内又觉好笑,说不定他们正心内揣测,他们的魏王殿下不近女色的传言非但不假,而且还有断袖之嫌呢。
想着,自已也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李泰道:“又哭又笑的,哪像位公主呢!”
朵儿噘噘嘴道:“我本来就不是公主!”
说着呵了呵冰凉的双手,便闪身入了梅林,一棵棵绿梅寻去。。。。。李泰看着眼前这个聪慧而率性的女子,她与那些养在深闺里的豪门千金到底是不同的。她绝不屑于矫情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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