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子清已经回府,那富灵阿理所当然的要从福晋屋里搬回原来的住处,张子清院里的一干奴才们早先得知主子要回来,早已上上下下拾掇的妥妥当当,如今见了主子小主子终于归来,无不欢欣鼓舞,这院子里也总算是有些人气了,只不过待见了如今小主子的模样,虽嘴上没敢说上什么,但各个脸上可算是异彩纷呈了。
瞧着富灵阿迷瞪着转醒,张子清想了想还是让翠枝抱下去玩,翠枝虽心中疑惑却没出口询问,只是依言哄着富灵阿,将这小主子给抱了出去。
张子清纠结的从空间里移出一个别致的平安符,掂在手心里唉声叹气,富灵阿如今也到了会学话的年纪,这事若让她看在眼里,万一拿出去乱说,那这乱子可算是捅了天了。
平安符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想来是拿过寺庙开过光的,张子清失神的盯着手里的物件片刻,到底叹着气将这符拆开了来,果不其然,里头叠放着一张窄窄的纸笺。
捏在指间展开了来,一行小字自左而右铺陈开来,跃然纸上的字迹不掩狂放,锋芒毕露:
吾之愿
且行且珍重
八个字看的张子清头大如斗。
纸笺空白处的异样由不得张子清不将纸笺放在烛光处,赫然跃然纸上的四个大字更是晃得张子清眼睛都疼——恨不相逢……
四个字,任谁都能看出这四个字的未尽之意。
张子清此时此刻真恨不得能将胤褆拉出来揪着揍一顿,好好的扶她一把就罢了,何苦要见缝插针的塞给她给破东西,这要是让人逮着了,可不就是她偷人的铁证吗?再说了,她向来安分守己,又往哪里偷过人了?分明就是陷她于不义啊。
还害的她心神不属,早在福晋那,要不是她及时找了话题将福晋两人的心思给转移了过去,怕她这状态就得露馅。
越想越觉得这玩意烫手,索性直接就给丢进了空间里,永久雪藏算了。
因着胤褆一茬,她又不由得想起四爷特地遣人送她的檀木盒子,将里面的狗玩偶拎了出来,瞧着狗脖子上那金闪闪同样醒目的平安符,张子清一把给拽了下来,不由分说的拆开了来,里头同样也整齐的叠放着一张小纸笺。
展开了来,也是四爷风格的仅四个深沉内敛的四个大字——平安顺遂。
不知怎的,她顺手也将纸笺给移近了烛光,结果令她暗舒了口气,所幸四爷没有在这上面给她添堵。
重新将纸笺放回了平安符里,连玩偶一起顺手都给放回到了檀木盒子里,阖了盒子,就搁置到了一边。
夜晚,到了院子要落锁时分,四爷也没回府,张子清就令人落了锁,本欲拾掇拾掇要睡下了,可谁料那富灵阿,可能是白日睡多了,这会来了精神,好说歹说也不听,瞪着个眼跳着高的要找大师兄。
张子清被她吵得这心头火是噌噌的,还大师兄呢,老娘糊你两巴掌看你还找不找你大师兄了?
翠枝和小曲子却是护犊子似的护的严实,大有一种要打他们的心肝就从他们尸体上踏过的趋势,而那边的富灵阿可能是隐约有些懂了是有人给她依仗了,更是有恃无恐叫嚷,又蹦又跳又闹的得瑟,恨的张子清是真恨不得能化身美伢,凑得你丫满头包,看你还敢不敢来给你老娘添堵。
最后,还是张子清妥协,作为交换条件,不得已只得同意让小曲子再给她讲个西游记的桥段,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讨债的祖宗一离开,张子清才长长松了口郁闷的气,才满身疲惫的想着爬上炕去睡个囫囵的觉,却见那刚刚走出房门的小曲子又满脸是笑的颠颠回来,一掀门帘子就给张子清带来晴天霹雳的消息——爷来了。
张子清无不挠墙的想,不是喝酒去了吗,不是应该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吗,何苦来着一回府就要跑到她这来折腾她?
四爷甫一进屋就带来一屋子的酒气,苏培盛扶着四爷入她屋子的时候这位四大爷脚步还在趔趄着,迷瞪着个醉眼四处张望,一旦捕捉了屋里那僵立着的倩影,立刻那双狭长黝黑的眸子蹭的就亮了起来,摇晃着双臂就要往张子清这里抓。
“爷,您可得慢些……”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扶着四爷,随即又愁眉苦脸的看着张子清:“张主子您看,您看爷这厢也醉的不轻,怕今个夜里也要劳烦张主子您仔细照顾着,倒是让张主子多受些累了。”
张子清望着张牙舞爪就要往她这里扑的四爷,很想嫌弃的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可在那苏公公炯炯目光的盯视下,只得两唇角一牵勉强牵出一个甘之如饴的笑,自觉伸出了胳膊让四爷抓。
“苏公公严重了,照顾爷本就是我的本分。”
苏培盛立马笑的就跟朵花似的:“也就是张主子这般玻璃心肝的人才能博得爷的喜欢。奴才今个夜里就守在房外,若张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吱个声,奴才随时等候差遣。”
张子清笑着应下。
苏培盛退下后,张子清扶着四大爷就欲往炕上走,谁料四大爷仿佛是打定主意非暴力不合作,挺在原地死活不动弹,迷瞪着个醉眼死抓着张子清的衣袖,硬是让人拉都拉不走,甩又甩不掉。
张子清弄不清他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是五分醉还是十分醉,只得耐着性子好言相劝:“爷,夜深了,让妾伺候着您歇息去。不若,先让妾伺候着您更衣?”
四爷深潭般的黑眸此刻带了些醺然,有带了些慵懒的涣散,仿佛要找准焦距一般,眼睛眯了几次,才终于对准了张子清的脸,微微俯了身和这张脸拉近,带着酒气的鼻息尽数喷在了张子清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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