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见我!她不见我!流年简直不敢相信,何离竟有不肯见她的这一天。那个从小到大拿她当宝的人,那个从小到大对她千依百顺的人,那个生她养她的人,居然会关上静馨院的大门,不见亲生女儿。
流年这份委屈、伤心、愤怒就别提了。棠年安慰妹妹,“她拒绝我的时候,已经是万分歉意。要是再见了你,或许就绷不住了。”丫丫也温柔劝解,“她不愿离开爹爹,也不忍心当面拒绝你,索性根本不见面。小七,你要体谅她。”
至于张雱、沈迈等人的安慰之语,更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你娘不要你了,没什么,还有我们呢。”说这话的是张雱。这话让解语很是无奈,不过没法子,安慰人不是无忌的强项。
“小不点儿啊,你想见她容易,阿爷背着你过去,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准准的能见着人。”说这话的是沈迈。沈迈一向如此,动不动考虑以武力解决问题。
“她不见你,应该是不好意思见你。”傅深安慰人的话可以说是别出心裁,“她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不算什么,小不点儿,你原谅了她,她慢慢的就愿意见你了。”傅深一头说着,一头还寻思:小不点儿的姨娘,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呢。
这拨人说话越说越离谱,解语没法再保持沉默,“好孩子,别多想了,先过来吃晚饭。南园咱们还留有人手,让他们慢慢打听着,好不好?”南园是棠年的院子,棠年和丫丫虽搬走了,还留有仆役、侍女看家,都是精明强干的。
流年听话的坐到餐桌前,乖乖喝粥。亲妈已经变了脸,婆婆可不能再得罪了。她满腹委屈,想好好撒撒娇,偏偏张屷当值,要等到人定时分才能回来。这会子么,只好忍着。
谢家,谢四爷进了静馨院,何离坐在炕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玉郎,今儿小七来了,我没敢见她。”谢四爷轻轻笑了笑,“又看不出来。”月份还浅,小腹还平平的。笨阿离,撒个谎都不会。
“小七可精了,她会看出来的。玉郎,小七不高兴了怎么办?她不要弟弟妹妹。”何离担着心,未免有些坐卧不宁。谢四爷微笑,“不会,小七最懂事了。”没良心的小丫头,自己高高兴兴嫁了,抛下爹娘冷冷清清的,还不许爹娘再要弟妹么。
毛颖、湖颖抬过来一个小炕桌,桌上放着七八样精致饭食,都是何离素日爱吃的。两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穿的暖暖和和的,到花园走了两圈。夜色静谧,两人并肩缓缓走着,只觉安宁美满。
回房后,洗漱了上床歇下。何离舒舒服服躺着,谢四爷拿了本《世说》,读一段,讲一段,“小八,爹爹讲的你喜不喜欢?”对着肚皮又是讲解,又是询问。
“如果不是小八,是小九呢?”何离懒懒问道。肚子里这个若是女孩儿,便是小八。若是男孩儿,该排行第九。玉郎啊,谁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你一直小八小八的叫,若生出来是个小九,怕你哭了。
谢四爷浅浅笑着,妥主眉目生春,“阿离,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么?说话算话,不许食言。”我说“给我生个小八”,你说“好好好,生个小八”,说好的事,不许耍赖。
何离躺在枕上,脸上满是温柔笑意,“才不食言呢,我怕胖。”人若食言,会变肥的。谢四爷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阿离便是胖了,我也不嫌弃。阿离乖,不许哄我,一定给我生个小八。”
何离抿嘴笑笑,“我若当家,自然给玉郎生个小八。可是玉郎,生不生,生什么,我真的不当家呢。自打小七两三岁时那会儿咱们就想再生个孩子,这不,直到今年才如愿。”
谢四爷心中也是感概,容易么,盼了十几年,才盼到姗姗来迟的小八。对了,小七什么都好,可惜琴上的造诣略差一点,小八可不能重蹈覆辙,从小底子要打好。
“打明儿个起,晚上抚琴给小八听。”谢四爷盘算着小八的胎教大业,何离喜滋滋点头,“好啊,这又是读书又是抚琴的,小八往后一定是个小才女。”
说着话,两人搂抱在一起朦胧睡去。临睡前,何离迷迷糊糊问着,“明儿个还不用早起?”这阵子四太太生病要静养,不许闲人打扰,一应晨昏定省全免了。
“不用,三年五载的都不用。”谢四爷本是有些困的,听了这话睡意全无。小孙女经历一回凶险,儿子儿媳搬到郡主府,谢家从上到下被傅侯爷指着鼻子一通臭骂,这种种遭心事,全是因她而起。她既怕了,装病躲避,便由着她好了,想病多久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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