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房门合上,伴随着他急促的脚步声离去,似乎流浪般的,逃亡似的脚步声。
房内的她,呆呆的看着那扇门合上,他颀长的身影离去,终于抱着膝盖,放声大哭起來。
她的哭声那样悲戚,那样哀伤,她更是扯住了自己的头,不管不顾的掀开被单,她什么都做不來,她只能‘啊啊啊……’的乱喊着,用早已嘶哑的喉咙,破碎着喊出胸腔内的全部呻吟……
她的伤口被扯裂了,有丝丝血丝浸湿了白色的绷带,最后变成殷红的血液……
她再也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若是活着那么痛苦,干脆不如死了。
她很久之前就问过母亲:妈妈,活着为什么那么辛苦,人为什么要活着?
母亲只是用那样慈爱忧伤的目光看着她,抚着她的脑袋,回答她:孩子,每个人生來都有体验生活的权利,我们摆脱不了命运,可是我们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等到有一天我们尝遍了人间的辛酸苦辣的时候,那才叫做人生。
段子枭闻声赶來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半躺在床头,疯狂的拽着自己的头,撕扯着被单,大半的被子已经滑落到了地上,她的神情癫狂似乎已经崩溃,胸腹上的绷带扯裂了开來,上头已经再度涌出了殷殷的鲜血,那鲜艳的红色,刺得他眼圈红。
“果果,,”他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到,大踏步走上前,拥住依然还在自残的她,“果果,你冷静一点,生什么事了!?”
她不理睬他,又或者说,压根沒听到他的话,段子枭拥住她身躯的那一瞬间,她的拳头紧跟着就捶在了他的胸膛上。
不疼,明明一点也不疼,她几乎就是花拳绣腿,跟他的铜铁般的胸膛比起來,她的手也许会更疼。
可是,段子枭却明明感觉到了彻骨的痛意,像是那拳头,不是砸在了他的胸膛上,而是砸入了他的心里。
“呜呜呜……”她的嘴里不住的在喊着什么,手脚也不闲着,不是打他的胸膛,就是乱踢乱踹着,他看着她胸腹间白色的绷带几乎全部都染成了那鲜红的血色,有更多的血液涌了出來,而她却恍惚感觉不到痛觉一样,依然还在继续,,
“郭果果,,”他又急又痛,情急之下喊了她的全名,“你清醒一点,冷静一点!”他的大掌用力的卡着她的肩头,却不敢摇晃她,只是用一手稳住了她的身子,一只大手探下去,快的抓住了她自残的那一双手。
她挣扎着,泪水模糊了整张脸,黑色的眼睫毛黏住了眼缝,让她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她的全部心思,都沉浸在那股巨大的痛楚里,抽不出,拔不得。
她在意识朦胧间,听到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温柔安慰她,有点生硬,彷如天边而來,“果果,乖,听话,别再乱动了,你看你,伤口还沒好……”段子枭握着那一双手,小巧的几乎用他的一只手,就可以抓住。
那样小的一双手,那样小巧的一个人,却能有那样大的力量。
她挣扎的动作,忽然顿住,然后恍惚般的抬起头來,,
段子枭还未能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突然一头扎入了他的怀中,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动作,又猛又迅。
他的手,还未及放在她的肩背上,温声抚慰,就听到她的声音,软软的从他的颈窝处传來,带着思念的味道,“妈……”
她嗫嚅着出声,像是婴儿低泣的呻吟,“我好累,快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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