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母亲从一个小瓶里掏出个酒精棉花球，把两只水杯从里擦到外，然后倒入开水，一杯给了儿子，—杯递给孙红。“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孙红轻声回答道“阿姨，我叫孙红。”
有知识，懂礼貌，不像有些姑娘张口“娘娘”，出口“大妈”，土里土气的。人模样也蛮秀气的，和儿子立在一起蛮班配的，心里不由地喜欢起来。“姑娘，我们小兵从小任性，将来你们在一起生活时，你要迁让着点。不过，这孩子心眼实，他喜欢你就绝对不会亏待你。”
王兵见母亲弄岔了，忙制止道“妈，我们是普通同学关系！”他对孙红的感情还未得到孙红的答复。他怕母亲说下去让孙红尴尬，便让母亲准备晚饭，说他和孙红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王兵领着孙红出了家门，直扑县公安局赵副局长家。“赵叔叔，我有事求你帮忙。”他对正在院子里耍石锁的一个中年男人说。
“是不是你爸爸的事？如果是的话，那我可帮不上忙。”赵副局长解放战争时期曾做过王兵父亲的警卫员。对老首长的二进宫，确实有力使不出。凭他几十年公安的经验，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他放下手中舞耍的石锁，对王兵关心地说“小兵，你爸爸的事，你别瞎跑。明天赶快回你的部队上去，穿好你的二尺半军装，扛好你的半自动步枪，别把自己也卷了进去。”
王兵说“赵叔叔，我今天来主要是问凡永祥的事。你是公安局长，多少该知道一点缘由。”
赵副局长马上打断王兵的话道“那你更别再问了。为了一个凡永祥，县里好几个领导都牵连进去了。”
王兵追问道“就是为了几棵白果树苗？”
“人家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嘛，我有什么办法？小兵呀，听叔叔的一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明儿一早就赶紧打道回部队去。”赵副局长无心再锻炼下去了。他每天都要坚持耍石锁，增强腕力和臂力，便于工作中擒拿格斗的需要。
他很喜欢王兵，曾有心让自己的姑娘嫁给他做媳妇。王兵在部队提干后，他曾试探老首长的口风。结果被老首长狠狠刮了一通。孩子的事該让孩子们自己去做主，搞政治联姻，门当户对，最令人可恶。
现在王兵既然送上了门，他自然不放过提供女儿与王兵接触的机会。他心里清楚，王兵父亲的那些问题，还不是那些狗日的胡扯**蛋。
“赵叔叔，凡永祥会被杀头吗?”王兵担心地问。
“人家杀凡永祥的头是假，要杀你爸爸的头是真。”赵副局长让老伴赶快去买点小菜，好让心目中的爱婿和女儿同桌吃顿饭，希望他们能在饭桌上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过电感觉。“小兵，从小我没少揪你的小雀雀玩，是看着你长大的。晚上就在这里吃夜饭。等会儿琴琴就该下班回来了，你们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吧？俩人好好说说话。那个姓凡的事，你别掺和进去，作无谓的政治牺牲品!”
赵副局长回到里屋，用一块干毛巾用擦着身子，一直把上身擦得彤红。这是他在五七干校学习时，学来的一种练身健身的方法。
前几天，凡永祥种白果树被省里列为“一号政治案件”被抓，紧接着王书记被撤了职，去“五七”干校学习，其它几个参加接待凡增辉回乡省亲工作的领导，也被通知写事情经过材料。他表面上装成不闻不问，暗地里找人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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