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家兄弟仨,三炮听大哥话。二哥与他是双胞胎,他比二哥晚半袋烟功夫见到太阳。小时候仨兄弟很要好,自从懂得女人后,他与二哥生分了。上海闯荡这些年,他从不和二哥打交道。管二哥换防路过上海,约他见面叙叙兄弟亲情,他也是借故失约。他恨二哥薄情寡意,夺走了他心头之爱后又随手抛弃,外面另觅欢。
哥俩分手时,大哥又说“你和春儿事,能走到哪步就算哪步。叔接嫂事不鲜,只要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就合起来过吧,反正你二哥身不由己了,对春儿也顾不上了。老家父母高堂也就托付给你了。”
这以后,兄弟一别数载。刚开始时,大哥还从香港托人带个口信,寄点钱来。随着形势变化,后来再也没有了联系。三年自然灾害时,他把那包金条兑换了,好歹熬过饥饿躲过浮肿。
他心里藏着大哥托付,含辛茹苦地把永祥领大。他喜欢永祥灵气儿,琴棋书画这孩子一学就会。好像是天生画家,画什么像什么。小时候,他教永祥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逮虾,种花养鸟……,他想把永祥培养成和自己一样人。
儿大不由人。批斗地富反坏右后,永祥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和他亲热了。从学校回来,见到他头一昂,脖子拧得像斗鸡。他觉得永祥这模样简直跟二哥活脱活样。连精光身子睡觉姿式,也和二哥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
听人家嚼舌头根子时说,合扑困觉男人骚劲大。打记事起,他就没见二哥带过布丝睡觉。那时二哥常讥笑他穿裤子睡觉不像个男人,时不时玩点恶作剧,把他裤头扒下扔到床顶雕花板上。有时等他睡着了,用根绵线一头扣住他小雀雀,一头扣床头杠上。睡梦中,一不小心翻身,腿一撑拽得那里生疼。逗得二哥头蒙被子里偷着乐。
三炮承认二哥粗犷豪爽,国字脸上两条剑眉英武逼人。一身健壮肌肉梭角分明,是个胆气过人汉子。要不是那一身白肉,简直和农村里干力气活壮汉一样。高兴时,和人家小青年一起下田做农活,挑担,车水,打架,样样不输人家田把式。
爹娘世时常说,老二不该生我们这种人家,不是少爷命。应该生到像大佬儿那样人家,一副牛一样身坯,一定是个干农活好把式。
小时候,二哥常为他打抱不平,哥俩感情好着哩。后来人大了,身上开始长毛发了,娘让他们分被窝筒睡。这一分,双胞胎感情开始生分了。
三炮不希望永祥像二哥那样处处为自己考虑,不管别人死活痛楚。三炮慈祥目光沐浴下,永祥双眉微动,睡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一身栗子肉从臂膀到大腿,从胸脯到肚腹铺排有序错落有致,真是个人见人爱孩子。人都这么大了,睡觉还不老实</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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