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满歌发现自己又能唱快乐的歌了,他一路哼着小调,仿佛死的人与自己无关。溢歌已死,从此世间再无阻路之人矣。柳满歌泡在浴桶里,让温热的水蒸腾着自己。拿过刀子,举在眼前看着,然后慢慢的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划上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手臂流下来,就像一朵朵绽放的红玫瑰,开的越绚烂,就越接近死亡,这样,他的罪孽便两清了。
柳满歌头倚在浴桶边沿,从此都了了。嘴角挂着笑,开始了他的下一个平静。下一次,投胎可不要再遇上溢歌,都是溢歌让他变坏了,好讨厌。
而在客厅,柳溢歌抬起头。脸上竟是失望,大哥果然想对她下毒手,不过大哥若是看到她还活着,会不会也很失望呢?
想拿毒酒来解决自己,难道她就这么好骗吗?一直暗藏恨意的人会对自己友善,她怎可能没有防范之心?
就在之前她举杯之时,偷偷把酒倒在了她的袖子上,然后装作喝下去而已。她想满歌也是这样,想骗她把酒喝下去吧。
柳溢歌刚出门,就听见入画的尖叫声,“不好了,不好了!”然后一路飞奔,一遇见溢歌便叫道:“小姐,小姐,少爷,少爷自杀了。”
“自杀?”
以为杀了她,所以以死谢罪?
“奴婢看见门里流出很多血,一打开门进去看,结果,结果就发现少爷躺在浴桶里,一手垂在浴桶外,血流了一地。”
入画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儿,一说话眼圈儿就红了,眼看着就要啪嗒啪嗒的‘下雨’,柳溢歌不惯人哭的,何况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
“这事,先去告诉母亲、父亲,大哥那里我先差人把他弄出来。”
“好。”
被柳溢歌吩咐了,入画心里虽然难过,但也只得飞了步子,去通知柳淑、轩辕氏。两人一听这个消息,皆是不信,直奔着思雨院而来。
“满歌为什么好端端的想不开?”将军君轩辕氏问柳淑,心里说不出的悲伤,他大致想着儿子是不愿意进宫,所以才想不开。只是这份数落却是不敢对柳淑说的,心中虽然有怨,可是长期的隐忍,已让他学会了审时度势,在这关键的当口,尽管心中比苦瓜还苦,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场,只是碍于柳淑在一边,只得默默吞泪。
柳淑现在未弄清情况,只是随着入画一路奔走,气都顾不得喘。一入思雨院就听见柳溢歌哭的肝肠寸断,顿时心里乱极了。
“大哥,你死的好惨哪,你为何想不开?”
柳淑一进门就见柳溢歌趴在床沿上,悲忸至极。柳满歌躺在床上,衣服已让人伺候着穿上,伤口也用布条包的整整齐齐,只是往日美丽的容颜上,多了一些苍白,温热的身体也渐渐发冷。
“满歌。”
轩辕氏再也顾虑不及,在柳溢歌的身边跪了下来,抓住儿子的手,“满歌,你怎么舍得丢下爹娘就这么去了,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轩辕氏不敢不满,只是哀伤。可是他的话里话外,都是指责的意思,柳淑也听得出来,心里惭愧,可是毕竟高居将军之位,早就没有了那种寻常人家的性子。哪里由得轩辕氏指桑骂槐的,“你给我闭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要是不想做将军君,有人等着做呢。”
于是,轩辕氏的哭声渐渐的没了。他在乎他的地位,那是他命悬一线换来的。满歌死了,他自然心痛,也只能让这份痛苦沉在心里了。他不是还有溢歌么,只要有溢歌在,谁也拿不走他的富贵荣华。
“溢歌,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明天宫里就要来接人了,若是让皇上知道满歌在这个时候死了,不知皇上会怎么猜想。”
柳溢歌站起来,抹了抹泪渍。道:“娘说的极是,以皇上多猜忌的性子,指不定以为大哥他不愿意入宫,为此而怀疑娘有异心也不是没有的事儿,娘,您说吧,现在该怎么办,溢歌全听您的。”
“溢歌你不愧是娘的女儿。”
柳淑的心里充满了赞赏,她顾虑的正是皇上的‘多疑’,满歌死了,如今只有找人代替进宫,先混过这段日子再说,至少不能在风头上出差错。否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她是输不起的,一输,整个柳家都要被她赔进去。
“溢歌。”
“女儿在。”柳溢歌认真的答道,目光炯炯有神,充满了坚定,仿佛刚才哭的肝肠寸断的是别人。
“你先扮满歌,瞒一段日子再说,只要和太子建立了友好关系,再来个满歌‘因病去世’,也就罢了,满歌死了这事不宜宣扬,他的尸身也要好好的保管,还有你——”柳淑对瘫在地上的轩辕氏道:“管好你自己,若是错了一点半点,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多想想溢歌,以后整个柳家都是溢歌的。”
柳淑适时的抛出诱饵,轩辕氏也就乖乖闭嘴了。
轩辕氏低首磕头道:“小的明白了。”
有关于柳满歌死亡的消息全部封锁了起来,参与其中的人事物也都销声匿迹。
柳溢歌送走爹娘,一个人独站着庭院里,仰望着苍天,晚上的星星总是很美丽,很梦幻的,北极星永远以特别的形式存在着,指引着人的方向,只可惜人就算知道,却也容易被乌云蒙住自己的心,迷失了方向,走错了路途,赔上自己的性命。
无人知道,在那夜色之下,柳溢歌唇边有笑,是微微向上扯动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双角色扮演要开始了,溢歌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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