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说下就下,忽然间就变大了,砸在身上又冷又痛,她却闭着眼睛仰起头,任由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脸上。
这雨再冰冷,又怎及得上她心中的冷,这雨再大,怎么也洗不去她身上的耻辱,她从一出生就带有的耻辱。
是有多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好像除了吴丹青,身边竟无一个可信之人,竟没有一个能让她交付真心的人!哪怕是亲情!
她已痛得没有泪,全身被雨浸得湿透,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了力气,不知何时就那样重重倒在满是积水的地上。
泥地虽脏,却比不上她身边的人肮脏,泥点可以洗去,旁人在你心上造成的污点,难道是可以洗去的么?
她瞪大了眼,任由雨水砸进眼眶,砸得她双眼生疼也不肯闭上眼,只是望着乌沉沉的天空,她第一次觉得在这世上没了依靠,像她这般不祥之人,又怎么能配得上吴丹青?那就让她一个人就这么没心没肝地过下去吧,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车车轮滚过的声音,她木然地偏过头,盯着黑沉沉的街道,看着那辆马车由远及近驶到她的身旁。
一个人撑着油纸伞从车厢里跃了下来,干净的黑官靴上立刻沾了些水迹,她盯着那越来越潮湿的黑官靴走到自己跟前,却不愿抬起头看它的主人是谁。
漫天的雨顿时小了许多,那人撑着油纸伞慢慢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拨开她散在脸上的乱发。
“余殃……”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起来,我是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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