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狂风吹得外面老榕树的枝叶不断抽打着屋檐,他站在原地,盯着仍旧昏睡的裴采薇。
“你是怎么做下人的,自家的主子怀孕了三月有余都不知道!”
琵琶跪在他身边已有两三个时辰,脸色煞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王妃月事素来不准,头一个月怀上的时候,还是来月信的,只是来得不多,奴婢便以为是王妃月事又跟以前一般……”
“那中间的一个月没来月事,你们竟一点都没觉得不对么?”他沉声喝道,吓得琵琶又是一个哆嗦。
“王妃只说没事,月信总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她已经习惯了,奴婢就没放在心上。”她带着哭腔低声回道,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抬头,“前几日奴婢又提了次,王妃才说等空了些找太医来瞧瞧……”
他不由冷笑了起来,眸光又冷了几分,慢慢踱到裴采薇床前,“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敢告诉本王,想等到实在藏不住的时候,再用那孽种威胁本王?”
“王爷!”琵琶听到宁虞姚竟如此说,忍不住错愕道,“王妃肚中的孩子可是王爷您的!不是什么孽种!”
他只在新婚之夜和裴采薇同房过一次,不想就这么一次都能中彩,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因为本王不想看到它出世,所以它便是孽种。”他咬紧了牙低声唤道,“卓远。”
“是。”一道人影悄无声息推开门走了进来,低头应道。
“等这贱人醒了,你亲自看着给她灌下一碗花红,让太医在旁候着,以免她失血过多而死。”他盯着床上的裴采薇一字一句道,又转眼望向地上跪着的琵琶,“再把这奴婢的舌头割掉。”
琵琶瞪大了眼,霎时脸色一片煞白,慌忙伸出手去扯住宁虞姚的衣角,“王爷!您不能这么做!王爷!它好歹是您的亲骨肉,您好歹看在裴将军的份上留它一条命吧王爷!”
他眯缝了下眼,面上一片冰冷,“这孽种本不该来到这世上,裴采薇也不该得到这样的恩赐,你们当初既然敢做,就必须承担这样的后果,卓远,将她拖下去。”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裴采薇忽然嘤咛一声转醒,睁开迷惘的眼,转头便见琵琶张惶失措地朝她爬来。
“小姐!你们不能杀小姐的孩子!”琵琶一边尖叫着一边扑到裴采薇床边,“这孩子是无辜的!王爷你若是觉得不杀孩子不解恨,那就把奴婢的眼睛也挖掉吧!”
裴采薇盯着挡住她的琵琶,愣了许久,右手不自觉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大脑轰然作响,她有孩子了,她竟然有孩子了!
“便是把这贱人的眼睛也挖掉,本王也绝无可能留下孽种。”他随后的话却让她更加震惊,撑起半边身子不可置信地望向阴沉着眉眼的宁虞姚。
“王爷……”她的泪霎时夺眶而出,“它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忍心……”
“那裴余殃是你的姐姐,你又怎么忍心下毒害她?”他一见裴采薇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怒从心起,爆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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