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离开封城大概二十多里,不算近,但也不算太远,京郊的地太难买了,能弄到这么一块儿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已经有一些纸铺向欧温仪提出了再次进货的要求,欧温仪跟李想一商量,立刻开工建房子,同时派人回青州送信儿,让驻留青州的人开始收拾东西,过了年就带着东西进京,
这次建纸坊,大家都轻车熟路了。纸坊依然建的不算大,即使有超大的晾纸间,整个纸坊占地也不过五六亩。纸坊还是建到了河边,化妆品作坊更小,一共也就一亩半,盖到了纸坊的旁边。而居住的地方则盖的稍远一点。
欧温仪的意思是好好的建个庄子住,反正也准备在京郊定居了,可是李想不同意,他心里悬着靖康之难这件事儿,对于开封的未来非常没有信心,花大价钱造庄子然后丢了不要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答应?有这个钱去杭州买房子才是正经。可这话又不能直说,他只一味的说简单弄个住处就行,小娘子们可不买账。李想一向是个大方人,这会儿银钱充足,却非要再盖窑洞,这也太没道理了,说了几场下来,大家伙儿都不太高兴。本来嘛,窑洞再暖和,可毕竟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房子啊!砖房盖的厚点儿也一样冬暖夏凉还漂亮,这回又不缺钱,干嘛这么小气啊。
最后还是岳飞解了围:“大哥钻什么牛角尖呢?你给小娘子们做过年的衣裳就花了一千多贯,盖上三四十间砖房,可花的了一千贯?怎么说也能住几年,不比只穿一季的衣裳划算?”李想听完十分不好意思,他确实钻了牛角尖,总是不愿意置办带不走的东西。可一座宅子不过一千贯,要不了一个月就赚回来了,哪里差这点了?
他打定了主意,跟小娘子们说自己准备好好盖房子了,果然大家都很开心,一个个又笑又跳的:“好容易住上有房檐儿的房子了,真不想再去住那灰突突的房子,再怎么收拾,院子里也总是有土渣。”李想见她们开心,也觉得自己一开始确实太矫情了。
年前还发生了一件对李想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成了岳飞的大哥,确切的说,是义兄。
岳老爹在腊月初的时候心痛病非常严重的发作了一次,疼得厉害,掏药瓶的时候把瓶子掉到了地上,瘫倒在地上硬是没有力气伸手把药瓶捡起来。这一天正好他的老伴儿跟儿子儿媳妇一起出门买东西去了,只剩下个女使在前院儿洗衣服,幸好李想来他家找岳飞,跑到后院儿的小菜地看到老爷子倒在地上,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赶紧的从地上捡起药瓶给老爷子含了一粒,过了好一会儿看老人家的脸色还是不好又拿了一粒给他含着,老头子这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等岳飞一家子回来,看到的便是岳老头儿拽着李想的手不肯松,声称自己的命是李想救的,自己俩儿子捆一起也比不上李想的一半儿:看人家后生多好,温和体贴的陪他聊天,你们两个一个比我还像老头儿,一个天天闯祸!不管了,你们都不是好儿子,我要自己个儿收个新儿子……
对于自己老爹的无赖行为,岳飞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的母亲姚娘子倒是挺赞成的:“大郎为我家做的够多了,便是亲儿子也就是这样了。大郎家里也不剩什么长辈了,若是不嫌弃,咱们便认个干亲。别的不说,以后逢年过节,好歹有个长辈家可以呆,以后娶新妇,我们也能帮个忙给你操办下。”
于是李想变成了岳家二老的干儿子,岳家上下皆改了称呼,唤他“大哥”。虽然他自己的妹子以后还要嫁到岳家这一点挺奇怪的,不过小门小户确实不必讲究这么多,只是他一个人认干亲罢了,无所谓的。岳家人对他的称呼变了,他叫岳家人的方式也变了,跟着岳家人喊“阿爹,阿娘,”,叫岳飞也变成了直接叫的“五哥”。岳飞写信给岳翻通告这件事情,边写边笑:“翻云肯定会头疼以后叫你大哥还是阿兄……”
一转眼到了年根儿,纸坊那边的房子已经建好了,那种简单房子本来就比较好建,统共花了半个月。倒是住宅麻烦点,墙比较厚,盖的也精细,所以比较慢,现在已经上冻了,盖房子的工人没法继续工作了,索性全都先回家过年,等出了正月再继续。
不像往年的年底还需要把工坊的事儿处理完,这个年,大家都只需要操心过年的事儿就行了。新衣服李想统一给她们在成衣店做了,不过小娘子们还是自己置办了一些头面首饰什么的。最阔气的欧温仪甚至打了一套足金头面,花了整整一百八十贯:“这家的工费不贵,才一分,如今足金的价儿一直在涨,放上几年便是重新融了也不亏。”
对于欧温仪的理财本领大家一向只有佩服的份儿,几个年纪大积蓄多的娘子纷纷去做了金首饰:“虽官家不许咱带金子,可在家带带又能碍着谁的事儿,这东西比做衣裳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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