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点头,青州是个相当富庶大州,仓廪足而知礼仪,这话确实有一定道理,路不拾遗或许有些夸张,但是青州治安确实是非常好。
片刻到了徐家老店,李想一进门就往四周看,便有个厮波过来招呼,李想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他“这位哥哥请了,我想问问,小岳哥可还这里帮闲?”那厮波知道这笔钱是赚不到了,但还是笑道“小岳哥后院儿打水呢!郎君若有事找他,我去与你喊他来!”李想连忙道谢,冯四忙伸手掏了两枚铜钱给那帮闲,那人却没收“两步路事儿,哪里好意思收郎君钱。”
别厮波见是专门要找小岳哥,便也不再上来招呼,笑嘻嘻看小二引几人到包厢去,刚刚坐定,门帘一响,小岳哥走了进来,他一眼便认出了李想“是小郎君找我?”李想忙道“上次烦劳了小岳哥,我走得急,竟忘了与小岳哥辛苦钱!”
小岳哥嘻嘻一笑,连称不打紧,冲几人做了个罗圈揖,便又笑嘻嘻端了毛巾热水进来。不知怎么,今天李想怎么看小岳哥怎么顺眼,等他倒了水,又端了果子放桌上,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我觉得你今天跟那天不一样了,你今天没抹粉也没带花!”
此言一出,小岳哥脸腾又红了“我,我前日擦粉,把粉盒不小心捏碎了……”
众人皆愕然,随即笑成一团。李想倒没有笑,他很认真对小岳哥说“你用粉,是街上买铅粉么?”
小岳哥点头“是啊。”
“不要用了,那东西伤皮肤,看着白,用上几年,你脸就不能见人了。”
小岳哥大惊“你说真!我从来到青州,就开始擦粉,有两三个月了,我脸,我脸……”他惨叫着往外跑去,不妨一头撞到包厢门框上,李想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想看他要紧不。谁知小岳哥愣了一下便往后退,紧接着只听吱吱声音传来,那门框竟缓缓散了架掉了下来。
李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什么脑袋,铁头功么?小岳哥低低□了一声“完了,我又要赔掌柜一扇门……”
片刻徐掌柜带人赶了过来,连连向李想等人道歉,给他们换了包厢,看得出徐掌柜很想冲小岳哥发飙,不过小岳哥仍工作现场,只得忍了又忍,只是狠狠向他撒了几个眼刀,吓得小岳哥直往李想身后躲。
几人重坐定,这回不止李想,连两位衙役也忍不住邀请小岳哥坐下了“小岳哥莫要客气,我等衙门当差,也见过一些军中豪杰,却从未见过有小岳哥这般举手投足都这么不凡……”
小岳哥十分郁闷“差人哥哥莫笑话我了,这哪里是举手投足都不凡?举手投足都惹祸才是!前日打水,把辘轳摇杆给扭断了,昨日磨刀,把刀刃给磨断了;今日又撞坏了门框……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回家钱。”
正说着,徐掌柜亲自带了人端托盘进来,骂道“谁要你攒了,早说借你钱让你回家,你偏不肯,我这里呆了两个月,欠我钱越来越多,这么下去,我看你也不用干活了,我直接把你卖到南坊里去抵债!”小岳哥缩了下脖子,却还是小声嘟囔“徐大叔是好人,才不会卖了我。”
“我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认作好人……”那掌柜训过了小岳哥,扭过脸对着李想等人变换了笑脸“方才实对不住,惊扰了几位,这几样果子全当小抵赔罪了。”
徐掌柜跟另个小二端却是六角拼盘,精精致致两个盘儿,一盘格子里装着胶枣梨条党梅林檎干狮子糖召白藕,另一盘儿则是或蒸或炸各色果子。几人忙道掌柜客气,又寒暄了几句,这掌柜才退下自去忙了。
掌柜一走,小岳哥长长呼了一口气,几人一见他这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李想忍不住问小岳哥到底多大了,小岳哥挠头道“我丙戌年十一月生……”
大家都吃了一惊,李想是无法置信“你才十二!怎么可能!”确切说,是虚岁十二,而且他今年生日没到,也就是说他周岁才十岁!作为一个理科男,数字类东西再敏感不过,所以虽然才到宋朝没多久,李想却已经把这些天干地支玩意弄得很清楚了,也知道古人习惯说虚岁。这小岳哥虽然脸长嫩,可个头起码有一米七了,居然才十周岁?这发育也太好了。
“是啊,我就是十二,要不然怎么能替我哥哥去接嫂子呢……”岳小哥哭丧着脸道“我过了年就出发,本来想着接到嫂子,五月份正好能回汤阴,结果,结果……呜呜呜,我不敢回家,我哥会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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