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些倭人死士,就算留着也问不出幕后主使……不过我觉得当日在码头突然出现的人马不像是倭人,他们不会这般光明正大的闹腾,却不知道是不是两方有勾结。”苏梓冉看了看锦烜若有所思的神色,也不管他听见了没,自顾自说着。
锦烜冷冽的眸光闪过一丝危险,眸里骤然一股阴戾的狠辣,“无论是谁想要伤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想都别想!”
“你不伤我就好……”她听了只是微笑。
微笑,也只不过去用来迷惑别人的保护色!
苏梓冉觉得他眼眸凶起来的时候,好似蹙了一团火,威严却不是凶神恶煞。于是明眸微睐:“烜少,您觉得几年之内,中华可以统一?几年之内,可以繁荣昌盛?”
这话问的突兀,也莫名其妙。锦烜目光微顿,落在她脸上。
她神情颇为认真看着他。
“你说呢?”锦烜往后一靠,目不转睛瞧她。
苏梓冉笑:“我是女子,懂得甚少,偶尔看报纸才知道,陕冀豫一带有郑系军阀,东北有张氏父子;平原有曹系;东南是督军独大。北方内阁依靠英美,南方内阁依托日本,早成傀儡,国内一片散沙。”
“若要攘外,德国有新式的军火,装备精良;英国海军实力强悍,闻名世界;日本陆军虽也是学习西方,却自成一派,中华虽大却难以抵御。三十年或者四十年,他们若是大举进犯,我神州大地怎堪其扰,又凭什么将他们驱逐。”
“若要安内,或和谈,或内战,十年八载兴许能太平。满目疮痍,治理国土,发展经济,又是二三十年的光阴。”苏梓冉睥睨锦烜,“粗略算下来,要想家国团结、繁荣昌盛,兴许六七十年吧?”
“世人总赞大总统心怀家国,志在社稷……倘若这话是真的,督军,家国之兴盛任重道远,而他是你锦烜的大伯,你敬重他,是也想要趟一趟这滩浑水?”
锦烜眼眸静谧,幽深得看不清情绪,须臾才缓缓一笑:“你这番话倒是新鲜!你好似对时局懂得不少……曾几何时,我根本不想接任洪帮,不想打理鼎丰洋行的事务,更不想搅入军阀混战这趟浑水,我只想和容鹭相濡以沫。”
“后来才知世事多揣,容鹭弃我而去,我心有怨恨,义父被人暗算,我被迫接下洪帮,后又因为我是锦家这一辈里年纪最大的男人,母亲哭着求我接下鼎丰洋行,要想鼎丰洋行生意蒸蒸日上,就不能让上海****,可是洪帮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却是需要乱世才能兴盛……“
苏梓冉没有错过他喃喃自语间眉心的一抹阴郁
“我知道的这些皮毛都是日报上看来的,不过拾人牙慧,没想到却引出了烜少的愁思。”苏梓冉目光坦然,心地澄明。她将眼睑低垂,睫毛遮住自己的情绪。
他起身道:“身处乱世,全不由己,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会为了你活着的!”
【烜少难得这么多话……不过这些话也只会对苏梓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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