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视而笑,却听走廊上脚步声匆匆而至,侍卫刚说了声“锦爷到”,那门就给人哗的推开,锦子铭似乎来得匆忙,脸色透着疲惫,不若往日神采飞扬。
锦子荣是锦烜父亲一辈的长兄,锦烜的父亲排行老二,锦子荣是子字辈里最小的一个。
“皇甫和小荣子都在啊?抱歉,公务缠身,来得迟了些,让。”他歉然朝座上两人欠了欠身,又朝那国字脸的男子一笑,“小荣子,你提早过来也不派人通报我一声,我还绕道去东大营接你呢。”
锦子荣在这个大哥面前恭敬的很,忙笑道,“怪我想得不周,下午接了徐次长与洋人商行代表会面,回去没想锦烜已经等候在东大营了。料想你那边事务繁忙,便不敢去叨扰你。”
锦家一门显贵,老头子生前是两朝内阁元老,长子即是锦子铭,如今已是直系的督军,儿子——锦烜的父亲身居总统府高级参谋官,三少身为陆军少将,长女嫁了政务处长,四少锦子荣年纪轻轻,自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归国,即出任警备厅长要职。
“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继续!”锦子铭的话语处处透着军人的率性,却又隐约是命令的语气。
皇甫炼笑着答道:“大伯,我们在说,如今不止直系,连皖系都忌惮锦家,这还怎么了得。”
锦子铭不禁审视皇甫炼,皇甫炼虽然平时嬉皮笑脸每个正经,只是日后历练完毕,调回北平,少不得平步青云,是如今在上海不能比的……更何况,锦子铭还盘算着另一重心思。
锦子铭在锦烜身旁坐下,衣间袖底有一丝酒气,隐约带了脂粉香。
锦烜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心中有数,这大伯哪里是忙公务,分明是同女人厮混了回来。
锦烜不久前去杭州听闻了锦爷的风流轶闻。小报写得绘声绘色,讲他迷上个绝代艳姝,如何一掷万金,如何夺美争风。
苏梓冉那丫头还说他老不修,分明他大伯才是。
不过外界不知,锦子铭爱了那个女子多年,而她却始终不愿意嫁与他,其中缘由旁人自然不知,于是大伯一把年纪了未曾娶妻,也不曾有过一儿半女,锦家人和外界都责备他不孝,这般的深情又有谁人知……
“怎么我一来就冷了场,方才不是聊得正有趣么。”锦子铭闲适地靠了椅背笑道。锦烜笑了笑,“没什么趣事,也就他们在埋汰我罢了。”
“也是,烜少近日很风光。”锦子铭笑起来,“满城报纸都在说你,何厅长前阵子举办典礼的时候还问起我,何厅长他可是有意让你做他女婿呢……不过依我看,何厅长一番心血要付诸东流了。”
“家里老爷子要我叮嘱你一句,凡事得有个度,我是知道你带她回烜奕公馆的缘由的,你自己把握,别真的陷进去了。”他只当笑话说来。
锦子铭说得轻描淡写,只一语揭过,复又笑吟吟说起这觉味斋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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