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含泪看着钦国侯,道:“你当真是要逼死我们母女俩吗?不管怎样,你我也是夫妻多年,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雪儿她纵然有天大的过错,也还是你的亲骨肉啊!”
一番话说得绝望而悲切。
闻人笑知道,她爹又不是铁石心肠。口上是那么说,可能心里早已经动容了。只是他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不容自己反悔。
这样想时,江氏带着闻人雪已经爬到她的面前,道:“笑儿,从前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不该存有那样的心思一次一次地害你!求求你原谅我们好不好,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再犯,笑儿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心软的……你若能原谅我们这一次,往后一生我们都会好好感激你的!”说着又把闻人雪拖上前来,“闻人雪,还不快向你姐姐磕头赔罪!”
经此一遭,闻人雪早已没有了先前的乖张脾气。她一个劲地朝闻人笑磕头,流着泪,一句话也不说。
闻人笑眯着眼,抬头看向前方。瓦檐上的雪,映着金浅色的阳光。空气里添着寒,随风拂来,撩起她的群聊。她始才觉得有些冷,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发现原来是出门的时候急匆匆忘了戴上披风。
只是将将这样一想时,冷不防她的肩膀一重。她侧头看去,见是一双分明有力的手正捻着她的披风裹在了她的双肩上。她循着那双手往上看,是她意想中的谢郁清俊的脸。他在耳边道:“忘了这个,也不怕冷么。”
闻人笑眯着的眼睛缓缓笑了起来。有点雪过天晴的味道。
她们所说的从前,闻人笑也曾放不下过。但既然已经放下了,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翡意在天上,应该过得也很好吧,毕竟那样一个心善勇敢的丫头。
钦国侯对江氏道:“你也还没蠢到无药可救,知道你对不起的并非是本侯而是笑儿。也罢,今日若是笑儿允你进这门,本侯便不多说什么。”
江氏母女诚恳地给闻人笑道歉。她们是无家可归还是有一个安身之所,就看闻人笑的一句话了。闻人笑看见她们的手撑在雪地里,被冻得发紫、生了冻疮,裙角也渐渐被濡湿。
闻人笑道:“过两天爹就要离京,这偌大的侯府,大哥又要赴朗州任职,家里理应有人打点。”
江氏母女和闻人舒神情大恸,不可置信地把闻人笑望着。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松了口。
闻人笑不是为了江氏母女,她是为了她爹。她不想老头子这把年纪了还孤家寡人一个,可能钦国侯觉得不必要,但是他身边若有个人打点也是好的。毕竟她多数时候在宫里,少有机会来照顾这个家。
在家里老头儿什么都粗剌剌的,这个年一定也准备得仓促而辛苦。想到这里,以前江氏在这个家里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起码让老头省了不少心。
老头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吧,或许是闻人笑以前不曾留意过,如今细细看来,他的鬓角也已是几许花白。
遂闻人笑看着钦国侯道:“今个大年初二,闹得太过也不好,爹便让她们进去吧。”今个是闻人笑回门的日子,也不知道是她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可闻人笑若是不回来,她们能不能进这个家门还不一定。
最终钦国侯还是让江氏母女进了家门,去到从前她们居住的院子暂歇。这居住同样是暂时的,倘若江氏母女再闹出什么名堂来,估计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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