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蓝镞教授也没有说,是不是要把“初觉会同情者”纳入梳理范畴,在一众徒子徒孙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中,他笑着将罗南带到了旁边相对安静一些的房间。
这里是他的休息室,也就五六个平方左右,平常工作累了就在这边打个盹儿。床铺什么的是没有的,却有一个固定在墙边的可以恢复精力的太空胶囊睡具,然后就是和谈话室里差不多的两把蛋壳状的悬空椅,以及同样具有悬浮功能的、摆
放了简单茶具的矮几。进入休息室,蓝镞教授也不客气,当先坐在一张悬空椅上,整个身形陷进去,“啊呀”叹息一声:“平常喝一点儿果树原液,躺在椅子上晃两下就是最好的休息……
要不要来一点儿?”
也不等罗南说话,他就从保温壶里倒了两杯出来,示意罗南也来品一品,享受一番。
罗南迟疑了一下:怎么感觉又是一轮谈话呢?
蓝镞教授又对他讲:“你天天这么双层装甲穿下来,不觉得累吗?现在不是工作期间,放松一下没问题的。”
“您说得对。”
罗南笑了笑,不再拒绝,不管是不是又一轮谈心谈话,他陪着就是了。
于是,罗南非常爽快地卸去了外层的动力装甲,让这玩意儿还原为一个五大三粗,好像钢铁铸成的无扶手简陋坐椅,就放在一边。
这把“钢椅”也能坐人,却与“悬空椅”的感觉截然两样。
罗南又去掉了外骨骼的面甲,让闷了数周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
外骨骼装甲的自清洁功能没问题,罗南仍然是脸面白皙,只是嘴巴周边和下颔处生了一层稀疏细软的胡须。
罗南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随后便在蓝镞教授的示意下坐到另一张悬空椅上,也学蓝镞教授,整个人躺进去,吐出一口长气。
至于那什么“树汁”,他就不喝了,果汁还行。
悬空椅开始转动,依然是彼此绕行的双星系统格局。罗南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当前环境下,更是没有遮掩的必要,所以直接笑道:
“教授,谈话还有第二轮啊?”
蓝镞教授也坦率承认:“算是吧,不过你年纪轻轻的,多说一些话也没什么……“
说话间,蓝镞教授很认真地打量罗南首度暴露出来的面孔,越看表情越古怪:“看面相,感觉你和我家小孙子一个年龄段。”
“呃?”
蓝镞教授摇头:“他才十岁,通识课都还没弄明白呢。”
蓝爷爷您目光如炬。
天渊帝国的“年”,如果换算成地球的天数大概有620多天,这么来算的话,这边的十岁,还真和罗南实际年龄差不多。
而这边能够承担一切法律责任、权利和义务的成年人法定年龄是三十岁,放在地球那边,人都要五十了。
所以,罗南在这个时空背景下,也是未成年,进入军伍走的就是“特招”程序。
这无疑是天才的待遇。要说天渊帝国这边,各种族生长发育速度不一样,但也不至“晚熟”这么多,而是像这样的高级星际文明,想要获得在社会中自主生存的能力,确实需要更多的时
间去学习锻炼。
罗南也就是给发配到了战场上,万一真给送到了哪颗宜居星球,说不定还没有蓝镞教授的孙子活得明白。
不过蓝镞教授也好,罗南也罢,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他们都知道,这也不过是正篇掀开之前的闲话。
悬空椅在狭小又空旷的空间里往来旋转,蓝镞教授继续道:“其实吧,当初方树校官提议要做这个项目,我是不同意的。”
唔,这个倒真没听说。
罗南倒是能沉得住气,只是抬眼看过去。
“幻想构形版本的役魔卷,幻想学派。”蓝镞教授陈述了一遍项目内容和关键词,微微摇头,清癯雅正的面孔很罕见地不再保留笑容,注视罗南:“虽说困居于含光星系,可在医界、学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说也诊断过几十万的病人,从各方收集了十倍于此的病例,眼界还能说一声不错。所以,我也是见识过幻想学派的一些传承……还有传承人的下场
的。”
罗南眉头跳了跳,倒也不去故做淡定,摸了摸嘴唇上方的软须,显现出好奇的模样:“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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