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不说话,刘氏也不说话了,只是用布巾逐一擦洗着她的小身子,慢慢地,她就发现常百草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黝黑,特别是那张脸,精致的五官,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十一年,她独自身处在荒山野岭之中,如何能保养到如此地步?
打心里,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在常家大厅里看到的那个常百草,那样的她,才能证明这十一年,她的的确确过的不好,很不好,只有这样,常玉箫才会内疚,常家的人才会同情。
她要常家每一个人在心理上都觉得亏待了她的女儿。
“你的女儿早就死了,我不是她。”
常百草蓦然睁开眼,语气淡淡的,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到刘氏这里,绝对是晴天霹雳,这个孩子在胡说什么呢?她明明就好好的活着,在自己面前,却说她——已经死了?
“百草…”刘氏泫然欲泣,恰似被雨打的花儿,楚楚可怜,“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和你爹苛待了你,你恨我,恨我们,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要知道,娘和爹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真的。”
“她真的死了!”常百草眸光笃定地望着她,残酷的宣布。
“百草!”常百草脸上的坚定无异于是一把钝刀要往她心口上扎,“就当娘求求你,不要这样。”
“死了就是死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夺过刘氏手里的布巾,常百草自顾自的擦洗着身子,很快从浴桶里出来,拿过描绘着山水画的屏风上的衣裳,穿起来离开。
“百草…”
刘氏伸出去的手颓然的缩回来,她知道,这个女儿是恨上她这个做娘的,也恨常家。
“我需要一些锅底灰!”铜镜前,常百草淡漠的开了腔,屏风后头的刘氏怔了一下,很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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