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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离别

2021-08-30 作者: 宗禹

当雪儿决定要将自己给池怀虚的时候,池怀虚的心里处于一种极端矛盾的状态当中。他不知自己是哪生哪世修来的福分,能得到雪儿爱情的眷顾,他在暗自庆幸的同时,心里也有一层深深的担心。以他现在的身份,他是不能对雪儿有所回报的,因此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在两人交往当中做傻事,怕自己万一哪天忍不住,做出让自己一生都不可饶恕自己的事情。虽然他明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对雪儿是不公平的,但是对雪儿的爱让池怀虚多少有点失去理智。

在和雪儿的交往中,池怀虚刚开始还是有些盲目的。他甚至也不清楚自己对雪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随着两个人感情的曰渐加深,池怀虚感到了不可思议。他经常私下里盘点自己和雪儿之间的感情,发现自己竟然是从见雪儿的第一面就爱上了她。这是一种完全无法想象的情感。池怀虚感觉到命运真是太可怕了。他可以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瞬间就捆绑在一起,而且让你生生世世都无法分开。现在他感觉自己和雪儿之间就是中了命运的这种蛊。

初开始池怀虚还一直在内心里埋怨自己,自己凭什么就能一眼就爱上雪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雪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仅有的对她的一点认识,无非是停留在对她外表的认识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自己就是一个登徒子,一个好色之徒,在对雪儿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你能爱她什么呢,无非就是爱上她的美貌,爱上她的漂亮,爱上造物赐与她的那无与伦比的身体。这种爱不是爱,而是一种原始的冲动,是。这件事情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结婚或者是早已离婚的话,还尚是可以原谅的事情,可是自己已经结婚了,而且正在婚姻中,这样轻易就爱上一个女孩,这只能说明自己和盛章仁之流是一路货色。

可是自己毕竟不是这样的人,池怀虚心里清楚,那又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和雪儿之间算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应该就是被她的某一种气质所吸引的。难道是命运之神在人的身上植入了一种密码,或者是一种人们不可自知的信息。这种信息就像是两个手机一样,中间如果数字相连通了,就会产生信号。而自己和雪儿就是这样,以前没有相见的时候就是一种静默的状态,而一旦相遇以后,就是一种拔号呼叫的状态。两人前生往世的记忆,在一瞬间全都被唤醒,池怀虚不得所知。

现在他跟雪儿在一起,池怀虚只是觉得自己太过于贪婪了,一方面他还在和卓妍的婚姻里留连,而且卓妍现在还怀孕了,一方面却和雪儿卿卿我我的,纠缠不清,这不是贪婪又是什么呢,一个人的时候,池怀虚经常会自责,他常常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对两个女人都是不负责任,尤其是对在自己心目中当圣女一样深爱的雪儿,就更是这样了。

但是池怀虚控制不住自己,当爱情如潮水从心底的某个地方奔涌而出的时候,对于任何人来说,理智的堤坝都是不堪一击的。现在池怀虚就处于这样一种状况,爱情的潮水将他心灵的堤防冲毁了,他只有任由那势不可挡的洪水在心里泛滥,肆掠。吞噬着他那仅有的一点点理姓。池怀虚抵制过,挣扎过,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现在要下山了,池怀虚在万分不舍的情况下,有着对雪儿一份深深的愧疚的同时,更多的是来自危险将近时对她的担心。他觉得应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雪儿,或者是跟靳师傅说一下,好让他们有一个准备。这天晚饭的时候,池怀虚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拉着靳师傅不停的喝酒。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酒精点燃了。胸中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雪儿试着劝了两次,提醒他们少喝酒,但见池怀虚执意要喝,也就自顾自地回宿舍去了。其它的人看他们没完没了的架势,便各自找理由离开了。

“靳师傅,这明天曹经理他们就要上来交接了,我明天就要下去了。这在上面几天,多谢你的关照。有什么做得不到的,还请靳师傅多多谅解。”池怀虚有意将话题往自己将要离开这件事情上引,一直以来,当得知自己将要走后,靳师傅有意回避着这样一个话题,池怀虚心里非常感激。但是他今天心里有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你说的,小池,其实我和你合作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你们上来后,山庄的生意要好多了,我就不明白你们厂里怎么突然要换你们下去。这时间还一年都不到呢?现在好了,要换人,都快一个月没有生意了。我担心我们这个月的工资还有没有着落哦。”靳师傅其实心里也一直有些不解,想探个究竟,但毕竟这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以他的经验,像这样合同还没有到期就中途换人,一般情况是领导出了问题才这样做。而这里领导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曹庆,一个就是眼前的池怀虚,可是就靳师傅观察,这两人一直都还是不错的,为人也还算是正派,能力也还不错,业务上做得风声水起的,可是怎么就突然换人呢。靳师傅不明白。当然若不是池怀虚现在提起来,靳师傅也不会问,以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些疑问等新领导上来,不管是真是假总会有一个说法。

“一言难尽啊,”池怀虚将酒杯放下来,意味深长地望着靳师傅。他自己都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会演戏了。

靳师傅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池怀虚,听着他的下文,他明白现在的池怀虚就像是一只打足了气的气球,刚才他那一声感叹就像是一只气球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就是没有外力,里面的气也马上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靳师傅,有些话本来不该跟您说的,从船厂的角度来说,这些都只是船厂的家丑,您别见外,我只是这样打个比方,毕竟我们都是船厂的正式工,而您不是。但是这些话憋在我心里我觉得难受。今天这都快走了,我就跟您说说。其实曹庆这次下去是冤枉的。当然曹庆下去我也下去了。我就将内慕跟您说一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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