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欢荡秋千吗?”为了不让他担心,巩雪找了个无关的话题问他。
高原果然点头,他指着周围影影绰绰的藤蔓说:“荡秋千可是我小时候的最爱,你们军队大院有那种麻绳穿着皮垫的秋千架吗?”
巩雪想起巩家院子外面的健身活动场地上,被小朋友争相抢夺的秋千。
她的脸上逸出笑意,“有。我小时候也常玩的,不过,经常要和男孩打架才能抢到手里。”
他笑出声,大手的手指在她的手心叩了叩,“调皮!”
她惬意地微笑着,觉得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了。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让人无法抗拒的,神奇的魅力。
“我小时候,最初喜欢上荡秋千,是为了发泄情绪。”他的眼神悠远。。
她不解,“哦?为什么?”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因为我的叛逆期来的比别人早,而且,我特别排斥我的后妈。”
她看看他,后悔自己多嘴。“不想说就别说了。”
他笑了笑,握紧她的手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后妈是在我和哥哥年幼的时候嫁给我父亲的,当时我哥八岁,我六岁。可能我们把后妈这个词想得太过毒辣和严重了,以为她和童话书里讲的一样,是个狠心的后母,所以,我和我哥就变着法儿找她的茬,有好几次,我都看见她背地里偷偷的哭。那个时候,我哥迷上了打篮球,天天野在外边,我呢,就迷上了荡秋千,每天除了上学,大把的时间都用来和秋千架套近乎了。”
巩雪觉得套近乎这个词很有趣,她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高原停下,用拿着保温桶的那只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敲,“又调皮!”语气透出自然的宠溺感觉,让高原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好玩嘛。”她低声咕哝了句,然后趁他不注意,悄悄把手穿过他的胳膊,抱紧。
姿势变得更加亲近了。
高原低头看她,巩雪却把脸扭向一边,露出一个弧度稍大的笑容,然后回转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那后来呢?”
高原半响没说话,等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夹杂着愧疚。“人都有犯错耍浑的时候,我也不例外。有次,我因为运动衣找不到了,冲她发脾气,然后把她给我买的新运动衣从窗户扔下去了。后来,我从楼上看见她在底下捡衣服,觉得特解气,然后很快便忘了这件事,和好朋友去荡秋千。可是没想到,那天会出事。”
巩雪紧张地看着他。
他抿了抿薄薄的唇线,给了她一记安慰的眼神,“我像你一样从断掉的秋千上掉下去了。不过,比你荡得更高,像飞起来的炮弹,从天空上砸下来。当时,一起玩的小伙伴都吓傻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呼呼地风声从耳边刮过去。。”
感觉胳膊紧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巩雪,她的黑眸中满是担忧,似乎跟着他一起回到了惊心动魄的幼年。。
“我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可是落地的时候,不是水泥地板的冰冷,也不是粉身碎骨的痛意等着我,而是一个坚如磐石的人,接住了我急速下坠的身子。巨大的惯性,导致我们同时摔在地上,我倒是没什么,可是那人却被我足足撞出去四五米远才停下来。”
巩雪的视线牢牢地锁在高原的脸上,想从他的表情证实她的猜测。
高原愧疚地望着远方,“你猜的没错,那人就是我的后妈,林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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