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队蒙古武士过来提人,要将赵志敬押赴至刑场。
赵志敬虽知是在演戏,但事到临头,一想及到法场临刑,仍是难免心中胆怯,向丘、王二人求救道:“师父、师伯……”
丘处机见了心下烦躁,斥道:“还没到砍头呢,慌张什么!”
王处一知道忽必烈此举是要以势相逼,但身处劣境,也是无可奈何,便向那蒙古军官道:“烦请通报王爷一声,就说我们有事相商。”
忽必烈并未让丘、王二人久等,很快便召见了二人,仍是在王帐中就坐。
王处一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劣徒不知天高地厚,惹下罪过,理当责罚。不过所谓‘教不严,师之惰’,真要责罚,也当由老道领罪,还望王爷放了劣徒,给他以改过自新的机会。”
忽必烈摆手说道:“这罪行只可自行领担,又岂能假人代过?若是道长无罪受诛,我尚有何面再统帅外面这万千大军?此言道长就不要再提了。”
王处一试探受阻,只得道:“王爷当真就不肯法外施恩吗?”
忽必烈脸现为难之色,说道:“道长有所请求,便是看在丘道长与先皇祖的交情,我也应一力照办。不过律例法不可破,却让我是当真难做。”
这时陪坐一侧的子聪说道:“王爷,小僧有一策,不过有些拙劣,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忽必烈说道:“大师过谦了,既有妙策,快请讲来。”
丘、王二人对视一眼,知道就要图穷匕见了,便稳坐静听。
子聪说道:“小僧这个计策其实也是简单,赵道长冒犯的是我大蒙古国的威严,若要赦免他的死罪,也只有大汗陛下一人有权办到,只要王爷上书求得大汗陛下谅解,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却是说道:“不过若无特殊缘由,便是王爷上书也难有成效,需全真教侧面配合方能奏功。”
他口中提及蒙古大汗才是裁决生死之人。但现在哪里有什么大汗?不过是乃马真皇后借大汗名义行事罢了。
王处一问道:“不知大师要我全真教如何配合行事?”
子聪说道:“若要大汗陛下同意行使赦免之权,需得贵教先求得大汗陛下的亲笔敕封。若全真教已然受了敕封,那么赵道长的死刑也便不能在此时立刻施行了。到时王爷再上书为赵道长请求赦免死罪,此事也便顺理成章,指日可成了。”
丘处机见忽必烈打的竟是如此算盘。不由大怒,拍案斥道:“你们蒙人侵我汉家之土,害我汉家百姓,我全真教自立教以来,便立训救汉民于水火,又岂会受蒙人敕封?”
忽必烈摇头说道:“丘道长此言过于偏激了,汉人丢失河土,百姓流离失所,是谁之失责?你们宋人的皇帝没有能力治理这片疆土,我蒙人便代为治理。又有何过?”
丘处机瞋目道:“蒙军每下一城,便对手无寸铁之百姓大行杀戮恶事,这便是治理?”
忽必烈叹道:“一将功成尚且万骨枯埋,更何况两军对战?便是你们汉人皇帝,对自己子民又岂少了杀戮之事?丘道长若是因此而心怀怨恨,也当先怨恨你们汉人的皇帝才是。”
丘处机闻言心底悲凉,有些无力地回道:“蒙人也罢,宋庭也好,全真教都不会托靠亲附,我们全真教只会维护于汉人百姓。”
眼见着谈话就要陷入僵局。子聪忙圆场说道:“丘道长且慢一刻再下论断不迟,小僧虽言需全真教接受大汗陛下的敕封,不过施行起来却也未必就要全真教获得敕封。”
丘处机冷言道:“大师是欺老道耳背脑昏吗?绕此口舌蒙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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