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金的脸色大变,谢里登也从主席台后面爬起来,没想到唐方会当堂杀人,而施哈德手中竟也有枪,颤声说道:“冷静,都冷静一点,别……别冲动。”
唐方手张开,“猎食者iii”往下一旋,倒挂在他的食指上。
“别冲动。”他说道。
然后压低手臂,把枪往地下一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便在这时,罗斯金背后闪出一道身影,火光迸射间,施哈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枚子弹非常精准地插进他的额头,带动身体向后翻倒,仰面贴在银光闪闪的桌台上,鲜血一滴一滴由低垂的发丝滑落。
这时,唐林微微探出的身体缩回原位,浑身看不到丝毫烟火气,仿佛一直不曾动过,施哈德的死与他无关。
唐方回到主席台,拍着谢里登的肩膀把他压回椅子上,还坐在他旁边,说道:“现在可以容我说几句话了吗?”
没人说话。
没人敢说话。
唐方认为那是默许,于是微笑说道:“我救过他们的命,如今再杀掉他们,也算两清,只是……”说到这里望向谢里登:“你不能亲手报当初被打破头的仇,怪可惜的……”
谢里登右脸皮抖动两下,没有接《 话。
他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没有让拜伦限制你们的人身自由,我觉得很冤枉,当然,如果真有需要,我向大家道歉。”
杀完鸡,敬完猴,再道歉?
一些人嘴角抽搐,眼睛里闪烁着畏惧的光彩。
制造恐惧是一件很粗暴的事情。但有些时候却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如果胡志云、施哈德两人还活着,说不定会另外再找一些别的什么借口来打击唐舰长,可惜现在他们已经上了黄泉路,
“别以为我在说假话,你们之中如果谁想离开,可以即刻动身。园区库房内停泊的穿梭机随你们使用。”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谢里登小声说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万一……”
作为园区的工作人员,他们知道的情报不少,比如拜伦所辖舰队的兵力部署、战舰数量、巡防路线等等,他们一旦被敌方势力收买,将对“迪拉尔”造成严重威胁。
唐方只是笑笑,没有解释,扭头看向下面。
骚动像瘟疫蔓延。一些想念妻女的员工禁不住思念,开始往外面走去,罗斯金命令手下人员跟着他们,免得在机库惹出乱子、
还有一些人面露挣扎,犹豫是走是留,留下来的话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无从知晓,如果选择走,万一唐舰长刚才说的是假话。想想胡志云、施哈德二人的下场,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少数一根筋的家伙兀自愤愤不平。嘟囔道这里明明是“启明星药业”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唐舰长做主,还有没有天理了。
幸亏旁边相好的同事捂住他们口无遮拦的嘴,以免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惹来杀身之祸。
这分明就是一场客气的政变,一场夺权行动。连谢里登、罗斯金二人都已归顺人家,他们这些一线员工又能如何?想反抗?胡志云、施哈德的下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还有阵阵骚臭,雪亮的灯光照在已经凝固的血水表面,泛着红褐色的微光。
一位戴着眼镜。看样子有些年纪的研究员从角落里站起来,冲主席台上二人问道:“治疗辐射病的药物,是真是假?”
唐方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
他身后一直皱着眉头的克蕾雅走到台下一名被打破头,正在接受同伴包扎的安保人员身边,从门口走来的护士mm手中接过一把枪形注射器,往伤员裸露的手臂一扎,扣动扳机。
15ml容量的药剂瓶很快见底,那名被打破头的安保人员一脸茫然望着克蕾雅,以及她身后的护士mm,还有些昏沉的大脑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情况。
几个呼吸后,负责给他包扎的同伴惊奇地发现那道一寸多长的口子居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结疤,然后脱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
“好……好了?”
那名安保士兵从地上坐起来,摸摸复原如初的额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女人用的化妆盒,揭起上盖,以里面的小镜子照向伤口所在。
这一幕令众人为之侧目,有些人的目光聚焦在化妆盒上,但大部分研究员却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额头。
刚才起身问话的那名老研究员说道:“我们不走了。”
简简单单的5个字,却代表着绝大多数科研部门员工此时此刻的想法。
给谁工作不是工作?“启明星药业”能给他们的,唐舰长一样给的起。
8000亿账面资金、500艘战舰、很高的声望、生体战舰核心工艺、治疗辐射病的药物……这就是“晨星铸造”的实力……表面实力。
谁也不清楚主席台上那个年轻人是否还藏着掖着别的东西,即便只有上面这些,已经远远超越“启明星药业”。
他们也知道唐方由于出身的关系在星盟境内地位有些尴尬,“晨星铸造”树敌颇多,以后难免遇到许许多多的麻烦,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赌博。
但……这样的赌博,有些人恐怕一生都遇不到,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来,成为“晨星铸造”的一员。
能够成为科研人员的人又有几个是笨蛋,唐舰长召集园区所有工作人员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与“启明星药业”合作?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主席台上坐的年轻人,分明是要把“迪拉尔”变成“晨星铸造”的大本营。
唐方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对自己没什么威胁的聪明人,很开心的跟众人道谢。然后告诉那些想离开以及犹豫要不要离开的人,今后一月时间内随时可以要求离开,拜伦的海贼舰队再不会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接着,告诉罗斯金把那两具尸体拖下去,清理一下现场血迹。便带着谢里登走出会厅。
搞定园区工作人员后,他还要去同比尔博姆见一面。
谢里登对克蕾雅手中的枪型注射器非常好奇,被缠的心烦,姑娘只好赏他一针。
他头上的伤本已恢复大半,接受哺液注射后,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彻底痊愈,赶紧将头顶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扯下来丢到一边。
他没有追问哺液针剂的来历,而是一脸担心的问唐方就这么轻易接受那些科研人员了?天知道中间有没有隐藏比尔博姆的奸细。
唐方冷笑两声,回头一脸玩味的望着他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比尔博姆的奸细呢?”
谢里登怒目而视。恨得咬牙切齿。
作为“启明星药业”派驻在“迪拉尔”的园区经理,他无疑是董事会信得过的人,但这一切都成为过去时,“迪拉尔”发生这么多事情,唐舰长连续救下他两次,当初在双方会谈的时候又给比尔博姆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拿运输队的主管菲尔丁来说,因为过于尊重唐舰长。因而受到董事会猜忌,回去便给发配到不重要的部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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