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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把硬弩轮番射击,三架八牛弩也同样是向下轰击,羌人身上连最简单的皮甲也没有,在这样的攻击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被钉死在缓坡之上。
缓坡顶端,围绕毡帐的矮墙只有不到三尺,根本算不上什么障碍。马勇马强各自负责一边,领着向着冲过来的羌人射出弩箭。
这些从两侧靠近的羌人战士乃是羌人中真正的精锐,稀薄的空气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影响,虽然不断有人倒下去,然而还是让他们靠近了矮墙。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侧方向冲在最前面的羌人忽然就不见了,紧接着便是凄惨的叫喊。其余的羌人看着突兀出现在眼前的深沟,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深沟宽约丈许,里面,铁蒺藜密密麻麻,掉下去的羌人有十几个,全部都是被刺得鲜血淋漓,在里面发出凄惨的叫喊。
那羌人老者听得族中勇士的惨叫,微微愣怔了一下,一根八牛弩的巨箭刚巧飞向了他,这次他居然是忘记躲避,弩箭从他的身边飞过,直接把他的手臂轰成两段,狼牙棒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田名远哈哈大笑,看着老者一脸的嘲弄。他早就发现了两侧的敌人,然而他怎么会在乎。他的依仗,便是这一条围绕了营地三面的隐蔽壕沟。
不管到了哪里扎营都必须立寨,这是安西军都虞候段君子的严令,马虎不得。这次来这冰达坂下伏击羌人本是将军大人亲自带队,所以才敢把营寨弄得这么简单,也就是在冻土上挖了一条大壕沟把营地围了起来,壕沟里翻出来的冻土堆积起来形成一道矮墙,矮墙上再盘上铁丝网而已。
若是别人领着扎营,肯定是不敢违抗段君子的严令,壕沟必须要挖三道,壕沟后面还要立一人多高的寨墙。安西敢于无视段君子命令的,唯有将军大人自己。而将军大人也不敢完全无视,所以才有了这一点儿简单的防御。
防御虽是简单,对付这点儿羌人却是足够了。几个月前在疏勒城北,三道铁丝网和壕沟围成的营寨轻松挡住了两万波斯奴,现在面的的不过是几百个羌人而已,在安西军的营寨里面防御实在是太简单了。
把壕沟伪装成陷阱,这是大伙儿在这里无聊时才做的改装,没想到居然有用上的一天。
见到羌人在壕沟里痛苦挣扎,马勇马强二人都是现出快意的微笑,加快了射击的速度。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每一根弩箭都狠狠地射在羌人战士的身体之上。
田名远面前不远处,羌人老者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他只知道他的战士忽然少了许多,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田名远一声令下,又是几十根弩箭射出,把冲到跟前的羌人钉死在地上,然后五十余名安西健儿同时从背后拔出短矛,用力向下扔出去。
这种学自大食人的利器在近距离时威力骇人,挨上一根便基本上宣布了死亡。五十多名健儿都是新军的王牌,一个个皆是训练有素,很快就是把背上的四根短矛连续投出,顿时还站着的羌人便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他们背上的短矛一般都是八根,这次上雪山本以为不会遇到大量敌人,这才只带了四根。不过即便是只有四根,也足够这些没有战甲的羌人喝一壶了。锋利的矛尖刺开羌人的皮袍便像割破纸片一般,被投中的羌人没有不倒下的。
羌人老者双眼血红,快要气疯了。他当年在安西军中服役多年,安西军虽然悍勇,可也没有这般厉害。右手已断,鲜血暴涌,他却不觉得痛疼,孤独的站在山坡之上,大叫道:“无耻!无耻!”
田名远进入作战状态,根本就不理会其他,哪里有空理会这个断臂老者。扔完最后一根短矛,田名远大吼一声“锋矢阵!”,抓起脚边的陌刀便冲了下去。
锋矢阵早已融入了安西军的血脉之中,负责对抗正面之敌的健儿们全部放下硬弩,抓起陌刀便冲了出去,同时快速以田名远为箭头拍好了队形。
五十余人居高临下冲了下去,五十余把陌刀寒光闪烁,便如同猛虎入羊群一般。
安西新军是从四镇汉兵中简拔出来的精锐,而这些马璘的亲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南山羌人虽然骁勇,却如何能和这些杀才相比?刀光霍霍之下,一个个羌人倒在地上,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羌人老者站在那里,左手抓着断掉的右臂,一脸的悲愤。安西健儿们从他身边冲过,却并没有人对他下手,包括田名远也是从他身边一冲而过。
原因很简单,毕竟是曾经的老兵,他若没有断臂,作为战士作战是一回事,大伙儿都不会心慈手软。可是他已经断了一臂,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这种状况之下,没有哪个健儿愿意向一位安西老兵下手。
百余名站着的羌人战士被田名远带人一番掩杀,很快就全部倒在了地上。见到这种情景,躲在牦牛后面的女人们一脸悲伤,呆呆地站在那里。
失败者的命运是什么,她们从小就知道。这一次不知道要被卖到哪个部落,成为谁家的奴隶。
并没有理会这些妇孺,田名远杀光羌人战士后便带人冲回满是鲜血的山坡,到坡顶与马勇马强兄弟二人会和。健儿们一个个从地上捡起硬弩,毫不留情的向矮墙后残存的羌人射击。
马璘在扎营时虽是偷懒只挖了一道壕沟,这一道壕沟毕竟还是挖得尽心尽力的,完全是按照安西新军的规定来执行的。一边两百多人羌人精锐的血肉之躯可填不满这道壕沟,也就不能跨过壕沟翻越矮墙来作战。同样安西军也只能是利用弩箭射击,而不能翻越矮墙和敌人近身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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