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部队里各行各业的能人还真不少,就说他们进入丛林之后,下面士兵各种建议就纷纷提上来了,都是在丛林里如何找到水源和食物、如何分辨有毒无毒食物、如何利用天然地形藏身、如何建造避身场所、如何辨别方向等等等,而且还带着十分专业的见解,还真别说,虽然都是一些课堂上来的知识,也许并未经过他们的实践,但这些建议还真就十分有效,在很大程度上帮了汤恩伯的大忙。
远五集团军虽然也是属于山地师的编制,但集训地是在印度兰姆伽,属于平原地带,丛林作战的训练相对少,尤其是面对十万大山这种原始森林般的丛林,生存经验都十分匮乏,关键时刻还是这些学生兵的课本知识帮了忙。
这是学生兵的优势,同时也可以看出来,这些士兵还真是中国新生代的生力军,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如果真的死在战场上,谁说不是国家的巨大损失?
就在汤恩伯浮想联翩的时候,军医突然叫了声“参谋长醒啦”,汤恩伯定睛一看,万建蕃可不就是醒啦,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但一双眼睛正四处乱瞄着。
“老伙计,你可算是醒来了。”汤恩伯激动地上前道。
万建蕃望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嘴角蠕动,可即便汤恩伯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巴都没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还是军医有见地,说参谋长眼前太虚弱了,让他休息休息,他能让参谋长很快就有精神,说着就命令士兵将他抬离开出的山路,找了一个平坦的大树底下放下来,这里安静也不会影响部队继续行军。
忙完这些,军医变戏法般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酒精炉和一把精致的小紫铜壶,点上火,然后从水壶里倒上一些水注入紫铜壶里,再架在火上烧起来。
汤恩伯始终在一旁看着,他倒要看看小军医有些什么本领,居然能大言不惭,要让一个重伤者短时间就有精神。
水烧热了之后,小军医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支人参来,这就是昨晚在丛林里挖到的野参,约有中指粗大,根须什么的都不见了,就剩下一个光杆,军医将上半段切片放进紫铜壶里,盖上壶盖又把壶嘴用树枝堵死,加大了酒精炉的火开始炖起来。
小军医明显属于嘴巴比较多的那类人,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汤恩伯介绍:炖人参很有讲究,把人参放进有盖的器皿中,外面隔水慢慢地炖最好。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但也不能让它出气,人参里面有挥发油,是有效成分,可不能让它跑了,所以不能像普通草药一样煎。
人参进补,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也不可过量服食。即使是同一支参,不同部位的药效功力也不尽相同。相比而言,参须的功力较弱,最初一两天只能吃参须,让身体渐渐适应。接着再吃支干,顺序是从下往上,分三段清炖着吃,最后吃上面的老根。现在参谋长已经吃到枝干了,等再过两天将剩下的老根吃下去,他也差不多能下地走路了。
汤恩伯饶有兴趣地听着,也问了小伙子一下基本情况,小军医是辽东人,叫程歩医,很有目的性的一个名字,祖辈行医,从小跟家里大人到长白山一带采药,认识的各类药材不知凡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抗战前期进入中国第一所国立医学院,江西国立中正医学院就读,自己倒是躲过了兵灾,但家人却至今没有消息。
两人聊着,人参也煮好了,程歩医又忙活着吹冷给万建蕃喂服下。
还真别说,万建蕃脸上慢慢就有了血色,休息了一会,居然能坐起来了,只把汤恩伯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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