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忡的看着,竟觉无措。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会在他面前撒娇,会在他面前示弱掉泪的白粟叶……
可是,他竟然忘了要怎么哄一个会掉眼泪的女人。十年了,这十年里,他从未把他的温柔,他的诱哄,给过任何一个不属于她之外的女人。所以,生疏了,是不是也值得原谅?
“哭什么?”夜枭回过神来,低低的问。神色缓和了许多,可是,还是那样板着脸的样子。
白粟叶很想忍住眼泪,可是,此时此刻,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龙头。在他面前示了弱后,就再伪装不来坚强。至少,此刻,她没办法……
夜枭发现自己还是如十年前那样,根本看不得她掉眼泪的样子——他曾经渴望这女人在他面前可以像十年前那样服软,在他怀里哭泣,可是,当她的眼泪真正落下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还要在乎的眼泪。
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他索性长臂一揽,把她用力抱到胸口前。
“是不是怕了?”他声音压低,下颔抵在她发顶上,“现在有我在,你不必害怕。就算是入了鬼门关,你也绝不会是孤身一人。”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白粟叶反倒是哭得更厉害了。两手紧紧捏着他身上的迷彩服,眼泪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子抖得厉害。
“夜枭,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问我?要问,也是我该问你!”夜枭有些火大,“好好的S国你不待,你跑来这里送死!”
“是,你明知道这里有多危险,明知道你来了我们可能都走不出去了,为什么你还要来?”白粟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她知道夜枭会来这里,她绝不会让自己冒这样的险。
她的问题,让夜枭沉默,薄唇抿紧了,没说话。
“你怎么这么笨?”白粟叶还在呢喃,佝偻着身子,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眼泪打湿了自己的手背。情绪根本无法压抑和克制。
“是,我就是这么笨!一个十年前把我玩成傻子一样的女人,现在要死了,我没有买鞭炮庆祝居然还跟着她一起跑来送死,我自己也觉得我真是蠢得可以!不过……”夜枭说到这停顿一瞬,垂首目光沉沉的锁定她,咬着牙道:“你要敢死,我会把地狱都给掀了!”
白粟叶张开双臂将他抱紧了。
她不该来的……
不该连累他……
夜枭,大傻瓜!!
……………………
虞安站在飞机旁,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夜枭对她的感情,他其实比谁都清楚。可是,曾经那25条人命,谁都没法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况且,哪怕就是此时此刻,对白粟叶他也依然不得不提防。
擅长演戏的女人,在欺骗感情上,也是老手。她曾经欺骗的,不只是夜枭,还有他们这一群把她当真朋友的人!
就在他正出神之际,听到一阵动静声。虞安回头一看,立刻出声打断他们,“先生,得立刻走!幽冥的人,已经过来了!”
夜枭亦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严肃起来。
他垂首看了眼怀里已经哭得像是个泪人一样的女人,二话没说,直接将她从地上一把抱起。男人的胸膛,似她最安稳的港湾,白粟叶下意识揽住他的脖子,由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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