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日本华驻屯军司令部,很多人脸色都不好看,一连两次在赵子赟手里吃了亏,大本营异常愤怒,发来了眼里措辞的责问电,上次沈阳事件就倒下了一批倒霉鬼,好在关东军至少重新占领了沈阳,面子上怎么都说得过去,这次可是脸丢尽了,不但察哈尔的一切全部丧失,还造成了中国全国上下的抗日呼声,一些潜在的合作着见势头不妙,纷纷缩了回去,眼下最要命的是华北派遣军还没准备好,尚不能展开报复,国内舆论压力非常大,就差指名道姓骂他们是蠢猪了。
香月清司在办公室里烦躁不安,赵子赟突然发难彻底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他不得不停止了对南苑的进攻,平津作战计划是不是需要调整?
赵子赟这个变数太要命了,本来局势分析对华北驻屯军很有利,南京政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赵子赟一直都是闷声发财,山西晋军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集中现有兵力解决掉北平的二十九军易如反掌。
可现在赵子赟已经旗帜鲜明的宣战,香月清司顿时没了底气,国内援兵还没到,手下只有二十师团、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和缺了一个联队的独立混成十一旅团,总兵力不足四万人想要解决二十九、三十一两个军怕是说笑话,张家口坐车到北平还不要半天,而且三十一军的装备也要远远强于二十九军,甚至比华北驻屯军强!当然,这一点没人说出来。
“司令官阁下,大本营再次来电,要严查赵子赟事件的具体细节。”
“查?这还用查!赵子赟早就包藏祸心,事实已经摆在那里,大日本帝国被人耍了!”
“司令官阁下…”
“不用说了,他们想什么我清楚,不就是要找几个替罪羊嘛!”香月清司怒道。
桥本群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司令官嘴里的替罪羊,最大的那只十有八九是他,香月清司毕竟是事变发生后才接任司令官一职的,可以说没有任何责任,而他就不同了,不但参与了事变的策划,还是签署陈桥协定的日方代表!
想想有些好笑,桥本群第一次发现赵子赟耍赖带栽赃的本事比军部那些叫嚣征服支那的参谋大多了,就这次永定河事变,自己一方还遮遮掩掩的在军营门口丢了颗炸弹,人家赵子赟呢?居然真的朝三十一军军部发射了十几颗掷弹筒发射的手榴弹!还像模像样的弄了几个日军尸体在附近,手握掷弹筒,尸体四周好大一块区域丢下些尸体,这照片一拍,明知是假的,也没人关心,横竖双方都作假,大哥说不着二弟!
可围绕着栽赃做事两边就大不同了,自己一方还打着嘴仗才组织进攻,看看人家赵子赟,明显是先将察哈尔所有驻军都灭了,才来做栽赃现场,桥本群不由得暗骂军部都是蠢货,当**了还立什么牌坊!这堂课上得教训深刻啊。
突入其来的变故确实让日本人慌了手脚,什么变数都想过,唯独没有将察哈尔翻脸动手的变数考虑进去,华北事变扩大化毕竟是几个参谋弄出来的,明显的下克上,如今察绥宣战,这已经不是在华这些将军和参谋们能够摆平的了,万一南京政府也跟着宣战,那是谁都承担不了责任的!
日本东京市谷高地灰色的军部大楼里,陆军省和参谋本部一片嘈杂,陆相杉山元大将、参谋本部第二部代部长笠原幸雄大佐、军事课长田中新一大佐、作战课长武藤章大佐、中国课长永津大佐等为首的主战派和以参谋本部第一部长石原莞尔少将、战争指导课长河边虎四郎大佐、陆军省军务课长柴山兼四郎大佐等人组成的慎重派自七月十一日后,再次聚在一起召开紧急会议。
不过这次会议和上次两边各执一词的情形有些不同,上次是中国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中将点火,关东军司令官植田大将、朝鲜军参谋长秉司令官小矶大将两人扇风,硬生生将华北这把火弄了起来,当时主战派是强力要求增强日军在华北的兵力,不失时机给予一击,而慎重派却坚持以不扩大为方针。
在后续内阁会议多次拉扯往复,主战派渐渐占了上风,并在七月十三日的紧急会议上正式进入战时体制,关东军司令部独立混成第一旅团主力、独立混成第十一旅团一部及飞行集团之一部和朝鲜第二十师团正式调往华北,战火已不可避免。
如今还不到二十天,局势急转直下,察哈尔一夜之间就让日本人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在华北这场大火上添加了重重的一根烧柴,这火,有些不好控制了,损失了六千多精锐士兵还能忍,可察哈尔的战略地位就有些要命了,如果二十九军真的负隅顽抗,那么三十一军出多伦,就直击在辽东走廊这根软肋上,当然,开会之人都没提另一个隐患,那就是绥远的三十五军!
此时的主战派已经没了前几日嚣张的势头,再狂妄也知道集合兵力应对赵子赟的挑衅是要时间的,这期间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相反,原来的慎重派石原莞尔却坚定的提出必须应战!国内调兵来不及,关东军、朝鲜军要迅速集结,南下支援华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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