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曹聚仁又有些答不上来。
石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悠悠道:“此人乃墙头草,向来风一大就乱倒,子赟可要小心些,他是不好伺候的。”
一句话算是损得曹聚仁满脸通红,张着嘴欲言又止,陈娇儿见他憋得难受,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插嘴道:“我看曹先生不是想乱倒,而是风太乱,他不得已的。”
曹聚仁没由来的激动:“听听,听听!弟妹这话说得,那才是真真的!”
石瑛撇了他一眼:“行,你不得已,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曹聚仁诧异。
“你这人目盲,看人不准,否则风再乱,你心会乱么?”
曹聚仁无语,这算是一语中的,有些不服气道:“那你看得准?”
石瑛哈哈大笑,“我也不准,不过看有些人还是能看出端倪的,比如子赟。”
赵子赟一愣,怎么扯上我了?曹聚仁也有些不解,问道:“子赟怎么了?”
石瑛摇摇头,“真不知怎么说你,想当初豁蒙楼一聚,你就看不出子赟不同凡响?就看不出他不是受人摆布的人?”
曹聚仁眼一翻:“那又怎样?”
石瑛再笑:“你忘了当听到他和日本人合作,你咬牙切齿的样子了?所以说你看人不准,子赟可是汪精卫之流?你觉得他们二人有何相似之处?”
再次发愣,曹聚仁盯着桌上的茶杯,隐隐明白了,“你是说他装的?”
“装不装我不知道,常言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看不懂他,看他周围的人就行了。”
赵子赟被说得一头汗,都像石瑛这么看人,那没法混了,“那个……,蘅青兄,也许你看错了呢?”
“错?看看弟妹就知道错不了,你能骗得过我们,还骗得过她?”
话如此,赵子赟可不敢再说下去,石瑛是老蒋派来的,什么目的尚不清楚,他急忙转移话题:“我说蘅青兄,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是特意讨了这个差事,明面上说,是劝你罢手,看看怎么收拾你和孔庸之的烂摊子,这事我也就带句话,你想怎么做不关我的事,这暗地里么…….,我想在你这察哈尔赖上段时间。”
连曹聚仁都是刚知道他来的意图,几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石瑛笑笑:“这里我倒是替委员长说句话,他也不懂孔庸之玩的那一出的厉害,你是抓着德王穷准猛打,委员长恼了,想给你的教训而已,他还以为孔庸之出的主意只是给你点教训。”
赵子赟也笑:“蘅青兄,我也没对委员长有怨言啊?”
“有没有怨言也不关我的事,我只对你的察哈尔感兴趣,正好,我这考试院铨叙部长也就此审查下你察省的大小官员……”
“你那破部长,谁搭理你?”曹聚仁不屑道。
“我需要人搭理了么?”石瑛怒道:“我只不过找个借口在察省转转而已!”
赵子赟和陈娇儿都忍不住乐了,这石瑛还有这一面。
“子赟,弟妹,自从他辞去市长一职,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曹聚仁无奈摇着头。
这石瑛算是完成了特使的使命,他才懒得理赵子赟如何了结和孔祥熙的纠纷,以他对赵子赟的认识,孔祥熙退,他是绝对不会咬着不放的。而曹聚仁现在才想起扯了半天,自己还没有着落。
“子赟,你看我……”
“得,看在蘅青兄的面上,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如何?”
“那再好不过了!”曹聚仁喜道,双手搓了搓,他一脸堆笑:“子赟,给哥哥我弄个清闲点的。”
赵子赟一愣,“这是为何?”
石瑛笑:“你是不了解他,他还喜欢做什么记者,两边都不想放呢!”
“这样啊?那不行,曹兄万一三天两头朝外跑,不是误人子弟么?”赵子赟正色道。
“是啊,曹先生,若是被教育委员会年终评为最差教师,那就不好看了。”陈娇儿也觉得不妥。
曹聚仁傻眼,察哈尔还有这规定?如此一来,他不敢大意,纠结了好一会道:“那我还是做记者吧。”
赵子赟见他有些难以割舍,想了想道:“曹兄可以做学校的校外教师,没有固定的上课内容,主要是讲述一些书本外的东西,给学生开开眼界。”
这个好!曹聚仁顿时换了脸,惹得几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事说完,石瑛的话题转到外蒙上,这件事赵子赟没有过度隐瞒的必要,他告诉石瑛,外蒙他就是要占,有机会一定要外蒙完全重归中国。如果一开始曹聚仁还不是完全认可石瑛对赵子赟的说法,此刻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了,这人和亲日派有明显区别,也许正如一些好友私下分析的,赵子赟是借日本人的手来抗衡老蒋,唯一的疑问是这么做有何目的?
石瑛听道他要占外蒙的决心,叹了口气:“不了解你的人这次真被你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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