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徐老和景公,刘宇浩带着两把紫砂壶怏怏离开,
而孔老爷子则留了下來,老人家说是要在葛大师家逗留几天,免得自己回去了一个人孤独,但刘宇浩却知道,那是孔老在为葛大师找台阶下呢,
紫砂壶为茶而生,为茶而盛,
壶含孕了氤氲茶香;茶却温润了紫砂亚光,但要知道,其实壶是拿來用的,茶养壶、壶衬茶,只有和茶的生死相依,壶才能真正绽放自己的高雅,这也是紫砂壶延续自己生命力的唯一理由,
刘宇浩同意葛大师的说法,认为一把经过了茶的滋养和呵护的紫砂壶,散发着一种高贵与祥和的亚光色,表现出“外类紫玉,内如碧云”的状态,
但茶文化也只有在国内才会得到真正的发扬光大,紫砂壶离开了滋养它的故土未必就能成为人人都可以欣赏的器物,
若是葛大师能回到国内继续自己父亲未完成的事业,说不定将來就会成为象鬼才葛洪那样的一代制壶宗师,全然沒必要躲在这一隅之地,
可最后刘宇浩还是什么都沒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葛大师愿意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那是他的事,与刘宇浩无关,
很快,心头的阴霾便被囡囡奶声奶气的声音驱散了,
“囡囡,來快到爸爸这儿來。”
刘宇浩进到院子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顿时心头一热,举着手里专程为女儿买的玩具笑呵呵地召唤着,
当时囡囡正好奇地蹲在地上看脚边忙进忙出的蚂蚁,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立刻仰着小脑袋看过來,清澈透明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股警惕的怀疑,嘴巴也紧闭着沒有张嘴叫人,
刘宇浩鼻子一酸,差点沒掉下眼泪,晃了晃毛绒绒的大玩具笑道:“囡囡,你不认识爸爸了么,我的爸爸呀。”
囡囡也不吭声,只是涨红着脸小眼睛圆瞪着父亲,
爸爸两个字对她來说实在是熟悉有陌生,大概是在妈妈晚上跟自己讲故事的时候才会提起爸爸,而在囡囡幼小的心灵深处,真正的爸爸好像已经很久沒见了,
“怎么不叫爸爸,真的是忘了么。”
刘宇浩见囡囡那模样顿时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大声,试了试蹲下來到囡囡身边,想伸手捏捏女儿粉嫩的小脸蛋,
囡囡一扭头想躲开沒躲掉,
此时,刘宇浩分明能从孩子的动作中感受到孩子的陌生感,但同时他又能感受到孩子对父亲的一种亲密动作的期盼,
正当刘宇浩准备伸举双手把女儿架到脖子上的时候,囡囡突然一瘪嘴,“哇”的一声,非常委屈地大声哭喊了起來:“妈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声让刘宇浩当场呆住,手举在半空中向上不是,放下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突然,别墅里跌跌撞撞冲出來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满脸惶恐四处张望着,“囡囡,宝贝你在哪儿囡”
夏雨晴惊讶地看着刘宇浩那张已经笑成了一朵花的脸,先是一呆,随即身子像被抽了丝般瘫软下去,
刘宇浩眼疾手快,连忙放在囡囡,在夏雨晴倒地之前扶住了她,
惊人的柔软温暖让刘宇浩突然产生一种幻觉,异国他乡的土地变成了京城夏雨晴租住的房间,而自己则置身于一个甜蜜的清晨,
“傻丫头,你这是怎么拉。”
刘宇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讪讪一笑,腾出一只手來,很是温柔地替夏雨晴轻轻抹去额头上的肥皂泡,
夏雨晴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和淡淡的羞怯,道:“孩子,孩子还看着呢。”
刘宇浩回过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了愣,
知道这个时候他这才发现,其实囡囡早沒哭了,现在正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很好奇的看着搂住妈妈身子的男人,而粉粉的小手则下意识地塞进嘴中用力嗑咬着,
“囡囡,乖宝贝,快过來叫爸爸呀。”
夏雨晴两颊似乎上了腮红般露出樱桃色,笑着抬头招呼一声,
尽管囡囡很好奇,为什么爸爸会突然就出现了,但最终还是沒有如刘宇浩的愿,远远的站在那里始终不肯向前一步,
“夫人,夫人您在哪儿。”
别墅里又冲出來一个人,高大魁梧的管家克里先生手持双管猎枪一跃就从半人高的花丛中跳了过來,满脸紧张地寻找夏雨晴的身影,
可当克里先生看到刘宇浩时,脸上马上露出错愕的惊骇,嘴里如同被塞进了两颗鸡蛋般怎么也闭不上了,
好在克里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很快就回过神來,笑着微微鞠躬道:“先真对不起,我沒想到是您來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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